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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和大海(18)

此刻黄昏,它亦是美的。

“你还要吃这个吗?”林宛在他面前晃了晃糖葫芦,这是他尝吃剩下的,五颗糖葫芦,还剩下四颗。

他摇头,很直接。

林宛:“那我吃咯。”

“我已经......”

话说到一半,她已经吞下一颗糖果,杏仁眼弯弯笑了。

“没关系,又不脏,而且我不嫌弃阿雨。”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阿雨。”偏头看他,林宛难得认真:“吃了我的豆腐花,尝了我的糖葫芦,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有一点点重要了?”

对视,寂静。

他丹凤眼,眼尾微翘,看似高冷,却也有温软的时刻。

她杏仁眼,眼睛漂亮,若有风情,却也难得充满真挚。

有人道相望七秒,会对那人萌生好感,或许他们早不是最浅薄的这一层。

他没有回话,她却在等。

即便等,也觉得这一刻美妙得不像话。

透过他薄薄耳廓凝视后方,远处夕阳如橙,黄昏如画,他的耳朵染上夕阳的暖红,竟是出奇的可爱。

鬼使神差的,林宛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廓,和想象中的一样,软骨薄薄的,耳垂软软的,很好摸。

她突然摸他,周时雨背脊有点僵,可他没动,耳朵仿佛长满无数神经末梢,将她细腻的触摸传遍身体,直击心脏,心脏无可避免地快速跳动,有点闷疼,却又有种道不出的心动。

过去从未知道,他的耳朵会如此敏感,直到现在......

喉结下意识的滚动起来,周时雨刚要说话。

忽而。

“林宛——”

一个突如起来的声音,打破两个人的暧昧氛围。

林宛抬眼,看见舞蹈班的几个同学,站在牛肉面门店前冲她喊话,不禁暗道一声大事不妙,加上她意识到自己举止太过唐突:摸周时雨的耳朵,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干脆直接站起来跑路了。

她今天本来要去舞蹈培训班,为了跟周时雨待在一起,她跟舞蹈老师请假,理由是:身体不适,感冒发烧。

林宛的校外舞蹈老师,也就是妞妞的妈妈,算是她的半个妈妈,对她那是相当的严厉。现在感冒发烧的人悠哉悠哉坐在街头,这要是让老师知道了,都不知道要被骂成什么样。

对老师的欺上瞒下,加上对周时雨的做贼心虚,林宛跑得很快,她不愿意看周时雨一眼,只匆匆扔了一句话,身影消失在老酒街头。

“逃课被发现了,我先走了阿雨,星期一见——”

周时雨:“......”

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乎还有余热。

......

舞蹈社的比赛临近,所有人都进入紧张练习状态。

这是一个关于表达封建社会,女子婚配无自由的舞蹈作品,整个作品由林宛编舞,舞蹈风格以现代舞的形式。

林宛因为是自己编舞,加上拥有强悍的舞蹈功底,她练习几遍,几乎已经记住全部的动作,而其他人练习这个舞蹈,还只学会了百分之四十。

一个舞蹈社团,大家实力不同,进度各不相同。

“还有两个星期!为什么你们一点进展都没有?猪都比你们快——”

陆修阳对众人怒吼,脖子青筋爆起。

陆修阳虽是副社长,却是直接统管舞蹈社事务的人,他脾气不太好,骂人从来不留余地。

此刻,林宛盘腿坐在舞台边,她同样为大家的进度感到焦虑,跟不上节奏的人,私下应该多花时间练习,偏偏那些人毫无紧迫感,生生拖垮所有人的进度。

“石头?你不服是不是?”陆修阳斜眼看人,戾气很重。

被点名的石头黑沉着脸,大家站在这里被陆修阳骂了五分钟,他当然不服气,却又生生忍住了。

“我看也别比赛了,没意思,舞蹈社也解散了,就你们现在这种水平,我猜你们进社团也只是玩玩。”陆修阳冷笑,面上满是嘲讽。

被骂的众人偷偷打量林宛,希望林宛能帮他们说说话,只可惜平日大方爽朗的林宛,似乎不站他们这边,一幅聂政王不干涉朝政的姿态。

陆修阳发一通脾气之后,将舞台的道具椅子踢翻,这才阴着脸丢下一句话:“不玩了,你们随意。”

陆修阳离开后不久,林宛也捡起书包拍屁股走人,有人出声挽留,林宛耸肩:“我最看不起的,是毫无斗志的人。”

本质上,林宛和陆修阳是一类人。

骂人的话陆修阳都说了,她不想再度重复。

此时,校园放学许久,学校舞台没有以往那般热闹,周遭的空气凝重而肃穆。

可能心有愧疚,林宛离开之后,剩下的人自发练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每个人心情都格外压抑。

校门外,林宛刚出校门,一辆黑色机车停在她面前,来人是陆修阳,头上戴一顶黑黝黝的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