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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泪梦魇(53)

作者: 葛深夏 阅读记录

撒加不像其他的小狗,喜欢东蹿西跳,没个消停,活泼的时候还是很活泼的,只是当我画画的时候,它也会安静地趴在我脚边,间歇地甩甩它的小毛尾巴,眼睛眯着,一声不响。长大点后,见过它的朋友都说撒加是条深沉的狗,其实我知道它,那是它懒的。

虽然撒加知道我是它主人,可对我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但我知道它还是爱我的,不然不会在我心情不好时,舔着我的眉心,蹭着我撒娇。

上学的时候我常常会想撒加,它在家会不会无聊,会不会肚子饿。虽然家里有佣人照顾他,我仍然会止不住担心它。

撒加是天生的游泳健将,夏天时只要找不着它,一准就在游泳池里游泳。我记得好像是七岁那年,我带着撒加去花园玩,一个不小心它钟爱的小网球滚进了游泳池,看着它眼巴巴凝视着在水上上下浮动的网球,我奋力地勾啊勾,球没够到,倒把自己給够下去了,更何况那时我还不会游泳呢。

对于七岁的我来说游泳池还是很深的,我在水里挣扎着扑腾,依稀听见撒加嘹亮急促的叫声,叫了一会叫停了,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可奇怪的是我并不恐惧。不一会儿一股大力拖着我后领口的衣服,感觉脑袋一沉一浮的漂在水面上。后来家里的佣人把我救醒了,他们对我说,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撒加咬着我的后领口,四只爪子紧紧抱住游泳池边的扶梯扶手。

我心里感动的要命,倒是撒加不以为然,依旧像只猫似得晒晒小太阳,然后就是爱上了游泳。

每个月我都会带着撒加去宠物中心检查身体,所以它身体一直很健康。但总逃不过时间,与撒加朝夕相对了16年,因为撒加大学时我没有选择住宿,那一段时间我感受到了撒加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甚至从它的步伐中我读到了“老态龙钟”,我从每个月一次变成了每周一次,撒加似乎对于检查身体这件事有了排斥。撒加越发“深沉”,看着我时却是极尽温柔,我们彼此一定是惺惺相惜的。

庆幸的是,撒加走的那天我陪在了它身边,看着它一点点地闭上眼睛,我哭得稀里哗啦,撒加微弱地举起前爪,我知道它想给我擦眼泪,可是它已经没有力气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想起它,性子像猫的撒加,可是我在没心思去养另外一条拉布拉多了,因为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与撒加相似的脾气,毕竟那是16年的差距。

问题复杂化

又熬过一个寒冬,年复年,恍惚行走之间我已褪去了最后保留的一丝青涩,头发烫成大大的波浪,球鞋越来越少,偶尔不经意间扫过电梯里的玻璃镜,刹那晃神,这,究竟是谁。

身边的朋友有喜有悲,只不像从前般单纯的与你分享,会隐藏些什么,哪怕是细枝末节。就像崔小涵,她回来了,我们依旧可以一起逛街、吃饭、玩闹,每次见面的过程都异常愉悦,也只剩下愉悦,为什么说“快乐是用来的分享,而悲伤只有独自承受”。

楚泪不想找工作,只一心进入关少卿的公司,执着地让我怀疑她已经不是针对我,确确实实爱上了关少卿。

楚泪找了我好几次,控诉我唆使关少卿不录用她,一开始还勉强应付,次数多了就觉得烦了,挑了一个晚上,对着关少卿抱怨了。

“关少卿,为什么不让楚泪进你们公司,不都要招人吗?”

我将香气四溢的咖啡搁在他手边,站在桌角。正在敛神画图的关少卿没有停下手中活儿的意思,继续精细地描绘着。

我颇为耐心地盯着他,关少卿似乎被我弄得浮躁了,手中的铅笔搁在桌子上,抬头,目光灼灼地。

“嗯?”

“楚泪。让她进你公司吧。”

关少卿低头转动着手上的铅笔,倏地站起身逼近我,唬了我一跳。

“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了解我的原因。”

“有什么用呢。”我迅速地低头掩住了叹息,“你不是到现在也没打消她的念头。”

“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没有。为什么要害怕呢,还是你没自信自己不受动摇,至少我是相信你的。”

我的口气是有些不太好,不想再拐弯抹角的迂回,直接总有点伤人。

因为我直白的点破,关少卿怔忡地俯视我,微露着讶异,似在重新审视我。

结婚后第一次冷战,虽然只维持了一天。我主动道的歉,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丁点儿小事闹无休无止的别扭。

关少卿只是轻声应了,拉我进怀,不算温柔的吻,多少有些惩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