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泪梦魇(51)

关少卿满满地坐上床沿，握住我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

“依一，你说我要怎么做？”

良久，沉默。

“关少卿，今天下午就出院吧，我想回去了。”

“也好，我去办出院手续。”

我不晓得在他爸的医院办出院手续也是需要这么久的，久到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实在等不及就先走了。

把东西放家后，我直接去了公司，不是为了让老总表扬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继续闲着，都已经在医院里养了这么多天了，害怕自己就这么颓了。

出门前手机竟然落家里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关少卿定会打电话给我，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抽不出空找我了，毕竟已经历过两次了。

只是这次关少卿让楚泪受打击了吧，一向她在男人间都是所向披靡的，然而关少卿却仍旧选择了她最为唾弃的我，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竟与我结婚了。她不懂，不明白，不想相信，更不愿接受，所以愈发执拗。这一点倒是与我一同继承了爸的脾性，唯一的区别是她的执拗是张扬的。

我了解楚泪，有时候想，她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了解我。

夜已深，街上人群渐散，霓虹闪烁如星，我深吸一口初冬的寒凉空气，冷意让我心明如镜。犹豫、无措、彷徨、内疚、挣扎……曾经的种种情绪随着呵出的白气渐行渐远，直至消散在我肆意游走的这个城市。

我想今晚我不会再次失眠。

不知不觉 ，走了很长一段路，看了一眼表，已经十点出头了。

回到家，屋里一片黑，窗帘也被拉上了，我没在意，径直走进了卧室，才开了灯。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脱去外套，身体微微酸痛，感冒病毒还未远离。床头柜的小抽屉里有个普通的小盒子，里面放着我最喜欢的零食，那种很酸很酸的水果糖，我莫名的偏好含一粒去泡澡，等到糖吃完了，我的泡澡也结束了，这个奇怪的嗜好一直都没人知道。

洗完发现忘拿换洗的衣物，随手围了块浴巾，有点冷，我缩着肩膀开门，被杵在浴室门口的关少卿吓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吓我一跳。刚回来啊？楚泪没事了吧？”

打开衣橱门，睡衣整整齐齐地叠在最底层，正要弯腰去拿，关少卿从身后一把揽住了我腰，嘴唇摩挲着我裸露的肩胛。

“你怎么喜欢那种糖。”

我本能地轻微抖了一下，虽然那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可是被窥探的感觉还是令人颇为不舒服。

“早回来了怎么不出声。”

我不悦地挣开他，手还没沾到衣服，又被他紧紧地搂进怀里。

“去哪了？”

“同事打电话来，公司里有点急事。”是的，我在说谎。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一忙就忘了。关少卿，我冷，先给我换衣服好不好。”

“那你现在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吗，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是不是都忘了？”

关少卿语气出尘的平和，就好像在问，“饭吃过了吗？”可是他在生气，很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了。”

如果道歉能迅速地平息他的怒气，我愿意这么做。看上去好似我挑起的“战火”，可惜我无心恋战，因为知道自己从来都没赢过他。

“对不起什么，嗯？”

他在存心刁难我，我垂头默不作声，伸手拉住开始滑落的浴巾。关少卿突然咬上我肩膀，一阵刺痛，我措不及防的轻叫。微侧头，肩头赫然两排红红的牙印。

“关少卿，你干什么？”

挣不开他禁锢的手臂，我抬头瞪视他，他蓦地俯身吻住我，用力吮吸，力道大得吓人。倏然身上一阵凉，浴巾不见了，一个旋身，关少卿将我压在柔软的床上，两个人的重量让床垫陷得有些深，我像是掉进了为我量身定做的陷阱，挣脱不出。

“关少卿，你不要这样，放开我。”抓到一丝缝隙，我喘息着开口。

“为什么？你是我的妻子，这也忘了？”

“你……”

我从来不知道一向温柔对我的他会有如此粗暴的时候，被他大掌侵袭过的肌肤都隐隐作痛，我怕极了，是要被施与酷刑前的深刻恐惧。

“关少卿，我知道错了，真的。你不要这样，疼。”

求着求着，我眼泪汹涌而出，瞬间渗入原本馨香的被褥。

事后，我早已无力，只听见关少卿附在我耳边说，“我想要孩子了。”

我摇头，他视而不见，延续着先前的动作。无休无止的撞击让我仿佛置身于天地间旋转至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