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纪念(62)

“我怎么知道？”

不对，茜雪猛的惊醒，睁开眼睛就看见木村蹲在床前望着她的比平时放大的脸：“你的电话！”

茜雪顿时一身冷汗，完全清醒过来，接过电话：“喂，我是林茜雪。”

“是我，”不用亲眼看见，茜雪眼前也能浮现出惠美咪咪笑的样子：“昨天晚上怎么样？”

“你的脑袋里有没有别的东西？”

“不会吧，”惠美的声音夸张：“他居然没有行动，天哪！难道他不行？”又放低声音：“没有可能呀？”

“你少乱猜。”

“我给你约了今天下午二点。”

“什么？”

“脑外科的检查。”

“一定要去吗？”

“你不去我会拿枪来指着你去的。”

“明白了，”茜雪点头：“我会准时去的。”

放下电话，看见木村还在床前笑眯眯的望着她，茜雪发现自己并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生气或者不舒服，木村的存在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应的感觉。

是病好了吗？

惠美常说心理疾病是很奇怪的存在，有时候完全没有理性可言。

可是这样就治好也太不可思议了。

木村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化妆早晨刚睡醒也很美丽的女人。”

茜雪沉下脸指指房门：“请出去！”

木村一愣。

“我要换衣服。”

“啊，”他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出去了。

茜雪十分钟穿好衣服洗了脸，到客厅一看，桌上已经摆好早餐。

不过只是方便面。

“早上好。”木村做在桌边打招呼，手里还拿着报纸。

“你也太随便了吧。”茜雪无可奈何的：“这个报纸是哪里来的？”

“买早餐的时候在便利店顺便买的，啊，你看：”木村把头版翻过来举起，指着下面一小块地方：“克林顿的女儿订婚了！”

茜雪也坐下来：“这和我有关系吗？”

“还有这里，”木村又翻出一个版面，举到茜雪面前：“威廉王子也要结婚了。”

茜雪顾左右言其他：“为什么要买方便面，昨天晚上我就吃这个。”

木村放下报纸，拿起筷子：“抱歉，我只会煮这个。”

“我记得冰箱里有蛋糕。”

“我看见了，不过是一个星期前的蛋糕。”

“我明白了。”茜雪叹口气，拿起筷子吃面条。

“你今天不上班吗？”

木村仿佛刚想起来，一看手表：“啊，要迟到了。”他立即站起来拿手提包。

茜雪看他已经到门口穿鞋，拿起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放在门口柜子上的围巾递给他：“戴上这个吧，外面很冷的。”

木村穿鞋子的动作突然停下，弯着腰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站直身体，接过围巾系上，向茜雪露出一个带点傻气的灿烂的笑容，推门走了。

他没有向茜雪说谢谢。

虽然约在下午两点，但是茜雪一点钟就赶到医院。先见了护士长，希望能够尽快复职，护士长没有立即答应，说会郑重考虑。

接着到病房探望千代。

千代正在织毛衣，看见茜雪进来，立即露出很高兴的样子：“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林小姐，都不习惯了。”

茜雪笑容满面：“抱歉，我去旅行了。”

“什么地方？”

“南京。”

“啊，那应该是在中国。”

茜雪有点惊讶的：“你知道。”

“我的同学去年也去过，说是很有趣的地方，景色很美。那里有一座庙很奇怪，里面不供奉菩萨，却供奉孔子。”

茜雪马上知道那是什么庙。

“最近好吗？”她问：“我听说那个人改变主意，恭喜你了。”

千代的脸色明显比前一阵子好，其实她的病情发展的很快，不过心情对病情的影响有时候是很超出人们预料的。“我真幸运，”她说：“昨天隔壁病床的藤野没有救回来，”千代的声音渐渐变小：“他发展的很快，只有不到一年，而且听说他的血型比较特殊……”

茜雪拿出手里一直攥着的东西递过去：“给你的礼物。”

千代惊喜的睁大眼睛：“这是什么？”

“雨花石，南京的特产。”

白色的鹅卵石中间显示出朱红色的纹理，是一个很明显的“幸”字。

“太谢谢了！”千代非常喜欢：“真有这样的石头！”

“也许吧，”茜雪拿出锦缎装饰的盒子：“这个是包装。”

“真漂亮！”千代把石头放进盒子里，笑眯眯的望着茜雪：“林小姐也要加油！”

茜雪稍稍抬起眉毛：“什么？”

“结婚呀，我听木村医生说你已经三十岁了，可要加把劲才行。”

“他居然跟你说这些。”

这时候有人敲门，伸进来一个小男孩的脑袋，千代看见，脸上的笑容立即又加深的几分，快乐的打招呼：“你来了，快来看看我的礼物。”又故意望着茜雪压低声音：“我的男朋友，很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