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纪念(18)

“她怎么样？”

“老样子。”

“她会来吗？”

木村停顿了一下，回答：“她很犹豫，不过会有人说服她的。”

“那么就这样。”

放下电话，木村望望阴沉的天色：今年的冬天来的很早，虽然只是十一月中旬，气温已经接听零度左右。他眼神温柔的望着茜雪离去的方向，嘴里轻轻说道：“你这个傻瓜。”

会再见吗

南京 第一医院急诊室

护士“呯！呯！呯！”地拍响医生休息室的门，大声嚷嚷：“宋医生，急诊！快一点！”

宋成宇一边开门，一边套上白色工作服，匆匆往外走，问：“什么情况？”

“打架，——居然在少教所里打群架，因为是晚上，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肋骨被打断，吐了几口血。”

两个人冲进急救室，病人正被抬到病床上，痛苦的呻吟着。

“现在怎么样？”

“血压一百四十、七十五，脉搏一百六十，氧饱和九十六，意识清晰。”

他按压腹部做检查，病人大叫特叫起来，成宇皱着眉吩咐：“怀疑内出血，立即拍片，准备手术！”

护士答应着跑了。

宋成宇到手术准备室穿衣服做准备，戴口罩的时候想起护士说的话：“居然在少教所里打群架！”眼前突然出现茜雪身影。

十一年前，成宇在开学一个星期后转入著名的南大附中。

那是许多像他那样的少年流着眼泪寒窗苦读也未必能够考进去的，重点中的重点中学。

茜雪比他晚三天转入。

那时的他完全不合群，冷漠的面对所有人，所有的一切。同样是转校生的茜雪却因为美丽的容貌和温柔的性格得到了大家的好感。

人们在背后议论两个转校生，谈起他的时候通常是一副鄙夷的神情：“少教所出来的，要不是有一个好妈妈……”

他听说过不少人谈论茜雪，几乎都是好的评价，包括：“真没想到成绩那么好，因为是特批入学，我还以为……”要么就是：“......真漂亮，而且一点也没有架子，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请她帮忙也没有推脱过……”

他们是同班，虽然并不是同桌，但茜雪就坐在他另一边。每次他不经意望向茜雪又被发现的时候，茜雪就会向他微笑，而他就会立即转过脸。

有一次，因为英语考试不及格，同学们都已经放学，他还在教室里抄单词。过了一会儿，听见教室门口有人说话。虽然他们尽量压低声音，但成宇还是听的很清晰。

一个女孩子有点担心的说：“不好吧，我不敢和他说话。”

然后是另一个男生的声音：“我也不敢。”

“喂！你是不是男人。”

“他可是少教所出来的，而且是听说是打架大王，要不是他妈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

他听见脚步声，接着是茜雪的声音：“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女生很小心的：“我没有那个胆子，我的头都疼了。”

茜雪走进教室，向他明亮的一笑，“帮个忙好吗？”

成宇没有抬头，但嘴里应声：“什么？”

茜雪一把拉起他的手，“你来就是了。”

成宇被动的被她拉着跑出去，经过教室门口的时候，看见两张错愕的脸。

茜雪拉着他一路小跑，来到宿舍门口的一棵茂密的梧桐树下，抬起头指着上面卡在树杈间的一个篮球：“我们试了几次都爬不上去，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成宇故意冷冷的望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可以。”

茜雪调皮的摊摊手，小声的仿佛开玩笑的说道：“你是少教所出来的嘛。”说完，向成宇飞快的吐了吐舌头。

成宇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茜雪看他不说话也不动，有些不安的说道：“就算你想揍我，也请先帮忙把篮球弄下来。这个位置太高了，找过一个梯子，但还是够不着。”

“......”

“如果你也不行的话，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成宇默默的、灵巧的爬上去，拿着篮球下来，递给茜雪。

他记得茜雪脸上的笑容像花朵般的绽放开来。

“宋医生，”护士进来催促他，“都准备好了。”

成宇点点头，“我马上就来。”

他脚步沉重的走进手术室。

小江惠美医生诊所

惠美打了个哈欠，向茜雪抱怨：“……请我吃饭，我以为就算不是高级餐厅，至少也要正式的餐馆，谁知道居然是牛肉拉面店；更可恶的是，本来不想和他去宾馆的，可是他至少长的很帅，将就一下说去就去吧，到了前台居然说卡忘记带了，要我先垫一下，他过两天把钱还给我……”

坐在她对面的茜雪等着听下文，偏偏惠美端起杯子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