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周礼又道:“楼上的床太小了,我睡着不舒服。”
“胡说,”林温还是这两个字,她道,“那床有两米长,你才多高。”
周礼气笑了,这还是他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矮”。懒得再跟人废话,他直接将人扛上了肩,动作太大,扯到了后腰的伤,他忽略这点疼,扛着人径直往阁楼走。
林温挂在他肩头叫了一声,外面只开着楼梯灯,她视线颠倒,其余都看不清,只能看清周礼后背。
“你干嘛!”林温蹬腿。
周礼朝她屁股拍了一记,道:“楼上既然像你说得这么好,那你跟我上去睡。”
林温不适应头重脚轻,她扑腾道:“不舒服不舒服。”
周礼在楼梯半道给她换了个姿势,将她斜抱到了怀里。
林温被颠来倒去,双脚差点踢到楼梯墙壁,她搂着周礼脖子刚调整好自己的视线,转眼人就到了阁楼。
周礼将林温放到床上。
一米二的单人床睡不开两人,周礼没说多余废话,直接向他的“合住室友”妥协。
阁楼关着窗,周礼下楼时没开大灯,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光线昏沉。
周礼低声询问:“楼上热吗?”
这是要开始“翻旧账”了。
阁楼电扇已经开到最大,风将垂挂着的床单裙边吹得呼呼作响,但没有空调支应,梅雨季节依旧潮湿闷热。
林温老实承认:“热。”
周礼又问:“床小吗?”
他继续小心眼地“翻旧账”。
这张单人床当年买得急,没太研究款式质量,床头板是卡通图案,床脚是几根圆柱,适合小女孩儿睡,周礼生得高大,一米二的床对他来说确实紧促。
林温不得不再次承认:“小。”
林温觉得自己一定疯了,这和她一向的行事有悖,可她的理智被死死压制在了角落。
电扇吹得响,空气却没清凉多少,不一会儿,她的手抹到了黏糊糊的汗。
林温一怔,反应过来。
黏糊糊的根本不是汗,是周礼后腰的伤口。她抵着周礼惊道:“你伤口……”
周礼置若罔闻。
“你流血了!”林温躲着他。
周礼早就感觉到了后腰上的疼,那尖锐的疼反而让他更清醒,他不想理会,“别管它。”他道。
林温显然不听他的。
她一个使劲,周礼被她掀到了一边。
伤口撕扯,周礼疼得闷哼了一声,林温撑起来,跪在他旁边要看他的腰。
“你怎么样?”林温问。
周礼不让她看,又揽住了她,林温拍开他的手,疾言厉色:“你疯了是不是!”
他后腰的血口本来只有一点,这会儿已经拉大,血流得瘆人,红色在腰周斑斑驳驳。
林温心慌,勒令道:“去医院!”
她平常温和惯了,很少有厉害强势的时候,这回她板着脸,真厉害了。
周礼仰躺在床,胳膊搭在额头,后腰伤口一阵一阵地疼。
林温没功夫跟他废话,她下了地。
周礼的衣服都放被她放在了阁楼的小抽屉里,林温拉开抽屉,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扔给周礼,又下楼去自己的卧室,匆匆忙忙换上出门的衣服,然后拧了一块热毛巾,拿上医药箱回到阁楼。
“你坐好!”林温又命令。
周礼撑起身,老实坐好。
林温先用毛巾给他擦干净血迹,再用医药箱里的药品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腰后的伤。
周礼坐在床沿,看着她不苟言笑的侧脸,明明窗户紧闭,却又好像有温柔的自然风环绕在这间小小阁楼。
他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伤口处理完,林温拉起他,带着人直奔医院。
周礼自己开车,林温怕磕到他的腰,特意从家里拿来一个小软枕,让周礼垫着腰。
周礼嫌不舒服,把软枕扔到了后座。
林温说:“那你坐得时候跟椅背保持点距离。”
“哪用这么麻烦。”周礼扯过她手腕,将她的小手垫到他后腰,道,“这不就行了。”
林温:“……”
林温迁就病人,忍耐着维持这个古古怪怪的姿势。周礼好笑,车子停在红绿灯路口,他又把她的小手扯了出来,五指相扣,放嘴边亲了亲。
隔了一个车道的位置,同样停着一辆奔驰,覃茳尤坐在后座,旁边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方形脸,穿休闲装,照旧脖子戴玉,腕上戴名表和手串。
两个人说着话。
红灯转绿,谁都没看到谁,两车同时发动,向着各自的目的地去。
到了医院,林温给周礼呆着,她去挂了一个急诊,等了没一会儿,两人进了诊室。
医生仔细看过周礼的伤口,说道:“你啊,这伤口再大一点就要缝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