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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妾如她(79)

……

俞姝当晚早早歇了,翌日天没亮就起了床。

“让车夫帮我套车,我要出门。”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薛薇小声问,“姨娘这么早出门,天还没亮呢,会不会不太好?”

近来因为魏家的事情,姨娘出门频繁,两个丫鬟都怕几位正主要不高兴了。

可俞姝摇头,“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迅速地穿了衣,白丝带都没来得及系,拿在手里快步往外而去。

*

深水轩。

詹五爷难得回来了一趟,但从书房拿了东西,就径直离开了。

文泽跟着自家五爷,往正门去,吩咐了人去牵马。

五爷要去京畿大营,这一去少则半月,多则一两月,五爷已经许久没出京这么久了。

五爷亲自去重华苑看了老夫人,也让他去正院跟夫人说了一声,偏偏半句都没有提浅雨汀。

文泽叹气。

可五爷这些日,每日埋在公务之中,有时候甚至把旧账翻出来盘点,不让自己有一刻清闲。

又是为的什么呢?

文泽不敢妄自揣测。

破晓前的国公府仍一片寂静,黎明前的夜中,只有零星的鸟叫声时不时响起。

五爷冷着一张好几天没化开的脸,大步在前,文泽快步追在后面。

就在到了正门前的路口时,对面突然传来一阵比他们还快的脚步声。

文泽看了过去,在看到对面来人的一瞬,睁大了眼睛。

而前面的五爷,脚步也骤然停了下来,怔怔看住了对面的人。

詹五爷看到了他的妾。

从那天之后,他就再没见过她。

他不见她,也不许她来,甚至不许人提及。

可是每晚闭起眼睛,她静默坐在窗下的身影,就映在他眼帘上。

无论他睁开闭起眼睛无数次,那身影仿佛烙在了他眼帘上一样,没有片刻消散。

呼吸都不顺起来,心口止不住收缩。

他想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见她,于是干脆安排了京畿大营演练,今日一早就过去。

大营里演练强度极大,他约莫不会再睡不着了。

他是这样想的,可就在见到眼前人的一瞬,一颗心停了一停,脚步不由自主顿了下来。

天还黑着,路边的气死风灯落下淡淡的光亮,烛影在地上打转。

她穿了件湖绿色的琵琶袖长袄,头发只简单挽了纂儿,簪了一只清透的白玉簪。

玉簪映着莹莹的光亮,衬托着她白皙莹润的脸庞。

五爷心口快跳不断,那种不被掌控的感觉止不住地冒了出来,像是壶中开水里的气泡。

他抿嘴默然。

姜蒲和薛薇在这时瞧见了他,皆是一顿,立时要行礼。

他直接抬了手,止了二人。

两人惊疑,倒也都没敢言语。

只是他那什么都看不见的妾,问了一句,“怎么了?快些,莫要耽误!”

他这才瞧见她行色很急,一手由姜蒲扶着,一手握了那遮眼的白丝带。

行走之间,她手心里的白丝带迎风而飘。

她反复催促着“快些,再快些”,湖绿色的裙摆翻飞。

詹司柏看住了。

这般的着急心焦的情绪,他从未见过她,在他身上有过一丝一毫……

第30章 夫君

主仆三人的人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马车咕噜噜驶离定国公府,逐渐消失了无影。

文泽瞧着自家五爷,一直站在路口,看着门前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他揣着五爷的心思,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五爷,要不要小的去打听一下,姨娘做什么去了。”

他说了,詹司柏也听到了。

男人缓缓闭起眼睛,又睁开了来,压下溢出的情绪。

“不必。”他道。

*

俞姝先去了魏家,魏北海果然不在。

沈氏哪想到她这么早就来了,吓了一大跳。

“姨娘,是出了什么事吗?”

天边只隐隐泛白,可论起时辰,却是不早了。

俞姝暗暗着急,可也只能沉下心先问了沈氏。

“我记得太太说过,北海和楚娘子从前关系甚好。”

沈氏说是的,“远书那孩子自小没了父母,去了外面同小孩子耍玩,常被人欺负。”

她说北海从小身强体健,只要瞧见小孩子欺负远书,必然要打上一架。

“后来周围的小孩子都晓得远书也是有人护着的人,再见着远书就不敢欺负,反而怕北海打人,躲得远远的。”

“还有,北海有一回偷了家里的钱,那一笔钱可不少,上百两。当时我家还是皇商,虽不把这些钱看在眼里,但孩子偷钱这事本身,就不是小事。老爷气得不轻,问北海拿钱做什么去了。可那孩子是个嘴硬的,就是不肯说。”

俞姝想想魏北海在牢里的行径,确实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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