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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妾如她(209)

她之前总想着这孤身的盲女在国公府的威严下,没什么胆量骗人。

但如今却不这么以为了。

她说完,就让俞姝去安排人,“去她祖籍上好生查个明白,我可真想知道,韩姨娘到底是怎样的出身?”

俞姝去了,詹淑贤继续支着额头,目光向外看去。

她越想今日的事情,越发笑了起来。

可笑她巴巴地赶来普坛寺,竟得了个要退位让贤的结果。

她又好笑,又疑惑起来,拾起了手边的扇子轻轻扇着,自言自语。

“小妾扶正。看来五爷是忘了他们二房,是怎么宠妾灭妻,起了祸家之乱的了。啧啧……”

*

五爷赶在洗三前,从京城返了回来。

他这一路纵马疾驰,回到普坛山下,水囊见底。

天热的厉害,山路又难走,他稍作停留,让文泽去附近田庄讨一些水来。

“我记得这些田庄里,就有定国公府的,你去问问。”

然而两人刚停下,就听见有人从旁边的小路上走过。

五爷看过去,对面两人也看了过来。

其中一人见了五爷,连忙上前行礼。

五爷讶然,“李榭?”

此人正是之前主管火器的工部侍郎李榭。

而他身边站着一个黑衫男子,在日光下人显得十分阴郁,见到五爷,只远远浅施一礼,便转过了身去。

五爷几乎没认出来。

那是他多年未见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詹司松。

当年,二房出事之后,朱家人临时接管了二房。

五爷过了近一年生死不知的日子。

每日天不亮,便被拉起来,听着朱家人在他耳边说一句,便在他耳边重重摇一下铃铛。

“魏氏该死,母债子还!”

一铃一声,重落耳中……

后来老国公爷将他接了出来,过继到自己膝下,朱氏一族反对强烈。

朱家人道,“二房宠妾灭妻,国公爷还要立那妾之子做嗣子,那妾生子以后便是下一任定国公,二房的嫡子反而成了旁枝,这算怎么回事?!定国公府以后,要从根儿里便宠妾灭妻么?!”

朱家嚣张,仗着自家受害,詹氏不会为难。

但这是詹氏的私事,老国公爷膝下无子,早晚要过继族中子侄。

朱家人愤慨,又无法干预詹氏族内之事,就要求要把二房无人照看的詹司松,带回朱家教养。

老国公爷并没有允许,让隔房的大堂兄,他们那一辈最为年长的詹安堂,将詹司松领过去教养。

詹司松这些年一直跟在詹安堂身边。詹安堂从前也在军中,后来受伤之后,在军营主管兵械,詹司松在他身边,也只做与兵械相关之事。

鉴于五爷与这位兄弟之间,有无法抹平的旧事,两人几乎没有再见过几次面。

当下,詹司松见了五爷这般态度,五爷也不意外。

毕竟在朱家的人看来,他姨娘害了朱夫人母女,詹司松必然也是如此作想。

两兄弟皆不言语,倒是显得李侍郎颇为尴尬。

李榭低声跟五爷解释,说詹司松进来造出一种铁枪,形制新颖,攻击力甚是强,李榭听说后,有意让工部与其接触,看这一批铁枪能不能用在民兵之中。

“只是下官一时半会还没说通。”李榭道。

五爷约莫知道詹司松的心思,詹司松心里有恨,不想在他麾下尽力。

可当年的事情,朱夫人的女儿淑悦到底是不是他生母所害,始终存疑。

五爷不会,也不可能去给詹司松道歉。

五爷看看远处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什么也没有说。

他只是同李榭道了声“辛苦”,转身打马离开。

……

那日的洗三极其顺利。

五爷赶在最热闹的时候,及时返回。

小詹红霞哭声震天,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五爷听闻这哭声,心中不快尽去,洗三礼后亲自抱了儿子。

小家伙哭累了,迷迷糊糊地要睡了,被他抱了,就往他胸前凑了凑。

但是柔软的小嘴贴过去,只贴到一片森森壁垒。

小人儿睁开眼看了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温柔的娘亲,而是呵呵做笑的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五爷好笑得不行,“你这小儿,怎么不同爹爹亲近亲近?”

显然他只想找他娘亲,俞姝连忙将他抱了过去。

五爷笑得不行,看着俞姝一抱,他便不哭了,他调侃了小儿两句,小儿哭得更加响亮了。

俞姝知道他昨晚进了京城,定然是朝廷在商议,如何对待她哥哥自立为王的事情。

她有心想问,问一问朝廷到底准备何时攻打哥哥,是不是这位五爷亲自领兵?

可两人之间每每提起,便免不了争吵。

她若再主动问起,不免令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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