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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妾如她(19)

俞姝跟她笑笑,“好。”

房里没人,俞姝可惜自己目不能视,不然还能在房中看到些什么紧要的东西。

她眼下只能站在窗边,如之前那般悄然等待。

约莫过了三刻钟,俞姝站的脚下发酸的时候,男人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外面的事情不顺,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之气。

俞姝自不会上前寻不自在,默默站着没有说话。

她暗想,兴许这趟进宫,是因为封城之事。

京城里文武百官齐聚、各行各业汇首,还有一个巨大的皇宫需要供给。

詹五爷封城多日,这些人难道就一点怨言没有?

据她从前的了解,只怕不会没有,而是十分多吧?

这趟进宫,兴许便是这些人给他施压了。

但这样一来,这位五爷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开城。

城门一开,她哥哥何愁不能出去?

俞姝在男人的沉闷气息中,第一次暗觉轻快。

他路过窗下的时候,她给他行了礼,男人看了她一眼,低沉开口。

“出去站着。”

俞姝微顿,接着又欠身应了。

她想果不其然,他因着她逾矩,气还没消。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外而去。

詹司柏见她一言不发,没有再解释,也没有求情,默默接受他的惩罚。

就好像,她早就已经料到了一样,没有任何奇怪,毫无意外。

詹司柏不禁皱了皱眉。

秋日的天,一日冷过一日,她撩开厚重门帘,房外的风裹挟着夜的寒气向她扑了过去。

单薄的衣摆飞舞了起来。

她仍旧面色淡淡,表现得规矩而顺从。

詹司柏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出了门也没有唤丫鬟,一个人扶着柱子下了台阶,从路边向外小走了几步。

两只手在秋凉的夜空里茫然触碰着,直到碰到了一旁的树,这才停下来,站在树下不起眼的位置上。

然后她就开始静静站着,一句话都没有,甚至不知道他会让她站多久……

詹司柏有种怪异的感觉在蔓延。

但他说不清楚。

穆行州突然到来。

他脚步轻快,詹司柏问他。

“抓到人了?”

穆行州说不是,“国公爷,约莫知道那三人是何人了!”

“什么人?”

穆行州声音压制不住上扬,“是俞厉和其亲信!”

詹司柏挑了眉。

穆行州连忙表示,经过部分和俞厉交战过的兵将辨认,三人中用刀正是俞厉,箭术高手是近身侍卫封林,另一人极有可能是军师卫泽言。

穆行州同詹司柏说着。前者不免兴奋,后者默然思考,两人都没留意站在门外树下的清瘦女子,身形僵硬了起来。

原本俞姝还想着,京城就要开城门了,她哥哥快能逃出去了。

那么现在身份暴露,詹司柏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果然她听到穆行州的声音,“国公爷万不可在此时大开城门,咱们先前放的饵,俞厉三人虽然没咬,不代表一直不会。再给属下些时间,定然能生擒那俞厉!”

他道,“俞厉可是袁王的左膀右臂。国公爷,这机会实在难得。”

詹司柏一时没回应,问了一句,“俞厉进京城来做什么?他那走散的余党又是什么人?”

这一问落地,俞姝攥紧了手。

如果詹司柏也掌握了这个情况,那么距离她被抓,只有一步之遥。

万幸的是,穆行州并不知道。

“俞厉来的毫无征兆,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那个人几乎没有和官兵交手,实在是猜不出来。”

俞姝默默松了口气。

暂安了。

房中。

穆行州又提及了封城的事情,“您今日进宫了?可是为了此事?”

詹司柏在这话里,轻叹了口气。

自昨日开始,就有官员不断抱怨封城一事,因为事发突然,他们毫无预备。

今日更是因为封城,将给皇宫进贡果蔬的车马拦在了外面。

其中有一车,是皇上专点的桃子。

自前些年宫中有太监,因为试吃贡桃口吐白沫倒地后,彼时年幼的皇帝受惊,一连几年都不敢触碰桃子,今年倒是来了兴致。

此番的贡桃,乃是前挑万选后运了过来,皇帝也盼了许久,可不巧,就这么被拦在了城门外。

詹司柏进宫,当然是因为此事。

但他并没轻易松口。

皇帝今岁才十四,朝廷内外忧患厉害,比起这飘摇的江山,几颗桃子算什么呢?

他道不必在意,正经吩咐了穆行州。

“继续加派人手,必要借此机会,将俞厉和其亲信一网打尽。”

他说着,朝窗外看了过去。

夜空清凉,明月高悬,几片掩映明月的乌云,就要散开了。

只是他收回目光时,瞧见了庭院树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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