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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妾如她(10)

宴夫人说话温软,气氛和缓不少。

正巧有府里管事嬷嬷送了下面供上来的药材名目,又将此事说了起来。

俞姝被忘在了一旁,她倒是低声问了周嬷嬷一个问题。

“嬷嬷,我刚进府不懂规矩,不知去哪熬一碗避子汤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恰巧此时厅里的话头一歇,静了下来。

她话音落地,在座众人皆看住了她。

詹司柏眉头当即皱紧了几分。

周嬷嬷轻轻拍了拍她,“姨娘说什么呢?”

俞姝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意识到自己这话恐怕不妥。

她不得不解释,“婢妾的意思是,嫡长为尊,婢妾不敢逾越。”

她从前得知,詹五爷同宴夫人夫妻情深还在于,两人成亲多年,无子嗣也无小妾。

俞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这个碍事的妾,但她还真替那男人生孩子吗?

若说她先前的话语,似乎还有可能透着妾室向正室炫耀的意思。

但她后面的态度,确实是规矩而疑虑的。

这却更令人惊讶了。

规矩是如此,但哪个做妾室的,不想先一步生子争得夫君的看重与偏宠?

詹司柏这才上下打量了她。

昨日房中只有孤灯一盏,今日他才看清她眉目清秀娟丽,但双失了明的眼睛,清透却凝不住光,眸光零碎散落着。

她今日穿了一件海棠红的暗花褙子,仍不怎么合身,纤瘦的身子撑不起来。

念头掠过,詹司柏不由地想起昨晚,手掌握在她腰间之时。

彼时,他手下微凉,如那窗外夜雨一般,而她腰间温软。

他握上去,冷与热接触的一瞬,她温软细柔的腰,在他手下止不住轻轻发颤。

詹司柏默了默,从她身上收回了目光。

俞姝解释之后便静默等待着。

宴夫人在她的问题中,微微笑了一声。

“纳你进府,便是替五爷开枝散叶的用途。避子汤一碗都不必饮。”

话说到尾处,俞姝竟听出些寥落的意味。

这话却让俞姝心头一咯噔。

所以,这定国公与宴夫人虽然情深,却子嗣艰难。

两人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让她这个妾室来生子,是吗?

俞姝如遇晴天霹雳,愣愣站在原地,一时忘了回应。

倒是詹司柏又从她身上扫了一眼过去。

他起了身,吩咐了一句,“京中昨日潜入了不明贼人,还需清剿,近日府里人无故不许外出。”

他说完就走了,宴夫人吩咐周嬷嬷等人传了五爷的消息下去。

俞姝嘴里发苦的厉害。

没有避子汤,难道还真让她给他开枝散叶吗?

他要抓捕她哥哥,还让她给他生子……这都是什么道理?

第4章

俞姝如何作想,旁人并不知道,宴夫人和周嬷嬷又说起另一桩事。

她如今成了国公府正经妾室,需要人服侍。

宴夫人把身边的二等丫鬟拨给了她,正是那苗萍。

除此之外,又拨了个三等丫鬟,唤作姜蒲的,也来服侍她。

给她定了院落。

宴夫人本想给她定个距离五爷深水轩不远的院子,但周嬷嬷提醒着莫要引得五爷厌烦。

于是拨给俞姝一个不远不近的沿河偏僻院子,浅雨汀。

苗萍似乎没想到夫人有这般安排,怔了一会。

但在宴夫人的目光里,只能叩头跟了俞姝。

主仆三人回俞姝暂住的房中拿了包袱。

俞姝什么东西都没有,唯有一套旧衣,她怕被人瞧出破绽,自己收了起来。

俞姝同不情不愿的苗萍,和沉默寡言的姜蒲一道,去了浅雨汀安顿。

路上的仆从见了俞姝,无不上前行礼,唤一声“姨娘”。

俞姝无意过多理会,一路去了那浅雨汀。

浅雨汀在国公府后院偏西的方位上,一旁临河。

俞姝正要苗萍姜蒲二人,跟她详细说说这浅雨汀的周边情况,就听到一串脚步声,是针线上的人来了,要给她量身作衣。

俞姝由针线上的嬷嬷量身,苗萍却被叫去了一旁。

苗萍的娘姚婆子就在针线上做事,她听说了早间纳妾的事,急忙跟了过来。

昨日,五爷收了一位妾室,府里明面上波澜不兴,实际上却如大石如潭一般,惊得波涛四起。

姚婆子昨日得了消息呆了好半晌才回了神,谁想今日,夫人就把自己的女儿苗萍,赏了这新来的韩姨娘。

她小心往房里瞧了一眼,“这新姨娘身子瞧着单薄,怎么就入了五爷和夫人的眼?”

苗萍哪里知道,姚婆子却起了酸意,说了女儿一句。

“你怎么就没入五爷的眼呢?”

这话说得苗萍一阵郁闷。

五爷威重,又讨厌妾室,府里没人敢爬五爷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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