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谁让我无眠(38)

“拜托。”单小荷翻起了白眼，“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雄心壮志了，你那份激情我还不知道，能多坚持几天，你都不如告诉我猪会上树。”

倪燕燕沉默一刻，很平静地说：“那我告诉你原因吧，我之所以现在变发灵感，是因为我已经没有爱情了。”

单小荷似乎没有倪燕燕想象中吃惊，口气很随意地说：“为什么？你的爱情哪里去了，一不小心落在超市了吗？”

“我是说真的，不要开玩笑。”倪燕燕抬起头来苦笑一下。“戒指买错了。”

单小荷沉默十秒钟，聪明的她已经全部明白。本来她就是比倪燕燕更早明白的人。她走过来抱住倪燕燕，说：“燕子，想哭你就哭出来。”

倪燕燕叹着气说：“原来，毛毛喜欢的是那种漂亮得炫目得美女，小荷，幸亏他爱的不是你，你也漂亮得炫目！”

“傻孩子。”单小荷哈哈笑了，“你能这样轻松说话，我就放心了。也许这是好事，人总要长大的。不过，要是哭能更好，你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

“你这么希望我哭吗？”倪燕燕诧异。

“当然，哈哈。因为你哭的样子好可爱好搞笑……”

毛毛出差回来了。

倪燕燕已经把那副钻石耳钉脱了下来，和毛毛家的大门钥匙一起，请速递公司送到了毛毛家。她换了上下班的路线，还有原来用的手机号码。

三天以后，毛毛终于在倪燕燕家楼道里堵到她，用身体挡住去路，狠狠地问她：“为什么，你告诉我一个这样做的理由好吗？”

倪燕燕面无表情：“没有理由，如果有的话，是因为我后悔了。”

毛毛瞪着她，几乎不能说话，几乎要拧碎她的手腕。他的眼睛像要喷出血来：“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倪燕燕说，“你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是爱我的。”

毛毛非常震惊，喃喃地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一定有。”

倪燕燕冷笑：“是啊，这误会可真大了。”

“你要怎样相信我？”

倪燕燕站在原地，闭一下眼，心炸开一样得痛，然后伸手帮他拉正扯歪的领带，轻声地说：“如果你捧着玫瑰花和戒指向我求婚，求满七年，或者我会考虑。”

毛毛一下子愣在原地。

倪燕燕说完后，趁机迅速逃进家，将防盗门用力“砰”的一声锁上。

她靠着门慢慢滑落到地板上，告诉自己：“我不哭。”

毛毛一直在倪燕燕家门外大力砸门，把她的名字喊得响彻夜空。倪燕燕从窗户口探出头去，说：“请你回去吧，你请考虑清楚，问清自己的内心再来找我，否则你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然后，她把自己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不再理会毛毛，也不开灯。坐到单小荷打进电话来叫她去吃饭，倪燕燕才站起了身。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好像瘦了十几斤都不止。还好，现在就流行骨感美人。

倪燕燕哼出来一句歌词，尽量轻松一下，她哼得是一首电视里一直唱着的一句歌词：“其实我不想对你恋恋不舍，但为什么让我辗转反侧。”

不久后，毛毛和“夏奈尔”双宿双飞了。

毛毛给倪燕燕留了一封信。信里说：

“燕燕，谢谢你，我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你也有过那样的心情的对不对？就像小时侯，看见商店里的芭比娃娃，巴巴地张望，摇断父母亲的手臂也没有得到，失望也好，难过也好，终究还能是找到其他的玩具代替。可是，有一天放学回来，却发现床头有一个卷发的可人儿，原来是父母亲给的惊喜。那种愉悦或者开心是拿全世界也换不来的，对不对？燕燕你能明白我的心情的，对吗……”

倪燕燕当然明白，她就是那个可以代替的玩具，而“夏奈尔”是芭比。没有什么是不可理解的。包括毛毛跟她讲的那个理论。他说：

“……燕燕，我也很喜欢你。可是对你那番话刺醒后才发现，那是不一样的喜欢。我们两个是水，即使烧到了99℃，也还是水。而我和她，却是100℃的汽，虽然99℃与100℃只差一度，但性质是不一样的。真的非常抱歉……”

嗯。是的，她已经烧到了120℃，几乎融化，在他却只有99℃。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谁的过错，只是在一个错的时间，错的地点，碰见了错的人。这场“爱情”不知道又算不算是“爱情”，就算是，也像遇到了红灯的跑车，必须及时踩住刹车。尽管在这条刹车线的对面有很多美好，很多想象的空间在延伸，但仍是空留下一地荒唐……

倪燕燕下班，站在路口等红灯时又一次想到了那个算命先生。他预言的一切没错。是个好人。倪燕燕想着，对着他曾经消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恭。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