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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247)

慕容世子小声说:“是安国公的正夫人,一等的诰命。”接着,慕容世子就行礼:“武老夫人。”

一等的诰命,那是比邵云安的等级高的。不过邵云安一个现代人,抱歉,他不懂那么多礼数。邵云安对这位一手持木拐拄,一手由大丫头搀扶出来的老妇人只是一个微微的点头,跟着喊:“武老夫人。”

代颖思行福礼:“武老夫人。”

武老夫人对三人略一点头,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邵云安,不冷不热的问:“王邵正君初来就要走,可是郑氏做了何事有不妥之处,怠慢了贵客?”

武郑氏垂首站在老夫人的身后不答腔,邵云安道:“那倒没有。只是大夫人的意思似乎是武简少爷房间的空气不大好不适合见客,既然不适合那我们就只能回去了。我们大人没关系,熙哥儿可还是个孩子,万一染上什么腌臜之气,回头生病就不好了。”

代颖思咽下笑声,心说:【王邵正君说话真是有趣,是古怪又有趣。】

武郑氏急忙申辩说:“娘,简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骨瘦形销的,媳妇儿是怕冲撞了世子殿下和林少夫人。”

邵云安却嗤笑一声:“武简少爷病得不成样子,您怕吓到我和世子,就不怕吓到熙哥儿吗?您这论调还真是奇怪。”

武老夫人眉头微紧,武郑氏闭了嘴,都看出邵云安怕是来者不善了。武老夫人面露不悦的说:“王邵正君这话可是不大妥当。熙哥儿是简儿的亲子,哪有不见亲爹之理,即便是简儿如今身故,熙哥儿该来也是要来。简儿如今病重在床,思念儿子,熙哥儿别说来见上一见,就是在床前尽孝也是应当的。”

邵云安:“是吗?”他低头,“熙哥儿,你要见他吗?”

蒋沫熙点了点头,对于他的这一反应,国公府的众人包括武老夫人和武郑氏在内,都(再次)惊讶不已。

事先得了邵云安叮嘱的慕容世子和代颖思没有插话。这一趟邵云安是一定要见到武简的,但也一定不会让国公府得逞。邵云安可不会跟安国公府的人解释蒋沫熙已经恢复正常了,直接说:“那就请带路吧。”

武郑氏带着邵云安一行去了武简的房间,武老夫人也跟着一起了。留大小金在门口,邵云安牵着蒋沫熙进屋,蒋沫熙握着邵云安的手用力,事实上,蒋沫熙十分的担心他的父亲,这也是邵云安会同意带蒋沫熙过来的主要原因。

房间内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有一股很浓的药味,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邵云安扭头:“大姐,您去外面吧。”

代颖思却说:“没什么,既然来了,就看看吧。”

屋内走出来两个丫头,掀开内室的门帘,两位丫头向老夫人和武郑氏行礼,老夫人关心的问:“简儿今日可有起色?”

两位丫头摇头,一位丫头说:“简少爷刚刚却是连汤都咽不下了。”

蒋沫熙更用力地握住了邵云安的手,因为他是天生的面瘫,房内又有些昏暗,才没被人发现他的担忧。

武老夫人哀叹一声,回头:“熙哥儿,来看看你爹。”

蒋沫熙没有理武老夫人,只是抬头。邵云安给了他一个不要怕的眼神,牵着他走进内室。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床上面色惨白,乍一看就像尸体的人。

跟着进来的慕容世子眉头锁了锁,代颖思也看到了,慕容世子让她出去,代颖思这次没有强求,出去了,慕容世子留下,他是不会放邵云安和蒋沫熙留在这里的。

来到床边,看着床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中的父亲,蒋沫熙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武老夫人这时候说:“熙哥儿,你奶奶糊涂,害了你和你小爹,可是你爹却是最疼你。你父子走后,你爹日日思念,到如今成了这幅样子。熙哥儿,你多陪陪你爹,说不定,说不定他知道你在这儿,就能好起来。”

武老夫人擦拭眼泪,武郑氏也在一旁抹眼泪。蒋沫熙抬起另一只手,摸上爹的脸。看到他这幅样子,武老夫人的眼底闪过精光,更是哽咽起来:“熙哥儿,你已经好了是不是?太奶奶就知道你能好。你跟你爹说说话,告诉他,你来了。”

慕容世子凑过来,在邵云安耳边悄声说了句话,邵云安握着蒋沫熙的手用力,蒋沫熙立刻收回了抚摸父亲的那只手。慕容世子叹息:“唉,原本是好好的一家人,如今却可能天人两隔,不可谓不令人哀叹呐。”

邵云安没表情的说:“这是人祸,又不是天灾,没什么好哀叹的。”

这句话说得武老夫人和武郑氏的心头一跳,武老夫人问:“王正君何以说是人祸?”

邵云安看向她:“不是人祸吗?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非得把人家拆散,拆散了还不让人家好过。现在人病了,起不来了,又来可怜什么?要我说,这就是活该。”

武老夫人怒了:“王邵正君说话还请注意分寸。简儿病成这样,难道我就不心疼吗?他娘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如今看在简儿病入膏肓的份上,还有什么仇怨不能放下?熙哥儿是简儿唯一的儿子,难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尽孝吗?”接着,武老夫人冷哼,“老身倒是忘了,王邵正君倒是从不把孝道放在眼里。”

轻扯了下慕容世子,让他不要说话,邵云安冷笑道:“那不好意思,可能我理解的孝道和安国公府的有区别。父母不慈,又何来怪晚辈不孝?武老夫人,您的意思不会是熙哥儿今天要是不留下来,就是不孝吧?我就奇了怪了。您说是武简少爷他娘‘一时’糊涂,恨不得把他们父子两个逼死才安心,您这‘一时’还真是够久的。”

武老夫人难堪得嘴都哆嗦了,武郑氏立刻说:“这件事老太太不知说过简儿他娘多少次……”

邵云安打断她:“多少次啊?一次两次还是十次八次?动动嘴巴谁不会。我还想跟老天说给我掉十万两银子呢,老天爷听我的吗?没有实质性的效果你们就算真的说了跟放屁有什么区别,再说,你们说没说谁知道?我又没听见。你们也少拿孝道来说熙哥儿。说得好像是康辰大哥和熙哥儿自己走的似的,你们倒是忘性挺大。不好意思,容我提醒你们,熙哥儿姓蒋不姓武,他要孝顺也孝顺不到你们武家人的头上。

床上的这个男人往好听了说,不过是给熙哥儿的生命提供了一次(颗)机(精)会(子);往难听了说,他什么都不是。他是生了熙哥儿还是养了熙哥儿?他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保护不了还扯什么淡的让熙哥儿来尽孝。他就是死了也是你们害的,跟熙哥儿有半毛钱关系吗?

别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是做人媳妇儿的。你们如果被婆家这么对待,还能以德报怨不计前嫌来伺候,那只能说你们情操高尚,很抱歉,我是俗人,做不到。有本事把人赶出去,就别厚着脸皮叫人回来。怎么都是国公府,别尽做些自己打脸的事,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拉着蒋沫熙,邵云安抬脚就走。武老夫人气得胸口都疼了,武郑氏也是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夫人、太太,何曾被如此不给脸面的挤兑过,别说如此了,压根就没人敢这么对她们无理过。

第177章

代颖思在外头听得是要多解气有多解气。慕容世子也是惊掉了下巴,邵云安的“悍”在京城的某些人里还是有些知名度的,但亲眼一看,还是刷新了慕容世子对“悍”的理解。乖乖,整个京城的官家里,谁家的夫人或媳妇儿敢这样,就是那些男妻,也没有这么“大胆”的。

屋里,武老太太捂着胸口喊:“还不赶紧把人拦下来!”这要是出了国公府的门,别说他们得丢多大的脸,他们就真的再没机会了!

武郑氏急忙追出去,往外走的邵云安几人却是被两个女人拦了下来。代颖思立刻小声提醒:“是武简的娘和媳妇。”

武郑氏这时候也追上来了,那两个女人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慕容世子以与他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速度抱起蒋沫熙闪到了一旁,代颖思也拉着邵云安要躲开,邵云安把她推到一边,就那样站在路中间,任那两个女人跪向他。大小金在邵云安身后低吼。

“老三家的,你这是作甚!”武郑氏假惺惺的问,却没有拦的意思,甚至不让跟出来的下人们去扶。

蒋沫熙的亲奶奶,武简的母亲武王氏流下两行泪:“求王邵正君不要带走我的孙儿……”

代颖思脸色一变就开口怒道:“武王氏,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满京城谁不知道您如何虐待儿媳和孙子,把儿媳和孙子赶出门不说,还恨不得逼死他们。现在却来污蔑王邵正君要带走您的孙儿,您说这话也不怕老天爷看不过眼,打几个雷下来(劈死你)!”

武王氏的脸皮抽抽,跪在她身后半步的武柳氏抹着眼泪哭:“王邵正君,婆婆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那些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心眼小。还请您看在我夫君快不行的份上,让熙哥儿留下给他些念想,等康辰哥哥回来,我就向他赔罪去。我愿自降为妾,只要他不再怪婆母和相公。”

代颖思被武柳氏的不要脸已经惊得无语了。武王氏也哭起来:“熙哥儿,奶奶错了,都是奶奶糊涂。奶奶老了,你爹又快死了,你可以怪奶奶、恨奶奶,但你爹一直都很疼你,你可怜可怜你爹吧。你小爹回来,奶奶去给他磕头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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