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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24)

“老夫愿担保。”

“谢大人!谢院长!”邵云安激动地道谢,面上是“麻烦终于送出去”的轻松笑容。岑院长指指邵云安,呵呵笑了,带了些“你这个主意打的真真是好”的无奈笑容,又似乎有那么几分对晚辈的喜爱。

县令道:“天色已晚,你二人便回去吧。”说着,县令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玉牌递过去,“拿此玉牌,日后若有何冤屈直去县衙击鼓,本官免你入衙先受三十板的规矩,莫要再来县学搅扰夫子授课。”

“谢大人!”

邵云安欢天喜地地接过玉牌,这可是绝对的护身符啊!

接着县令又说:“院长与两位夫子虽不罚你,但你搅扰县学属实,本官不能不罚,否则他们有学有样。你且回家安顿家人,解决后续,三日后,到县衙来领罚。”

“大人!”王石井一听急了。

邵云安既往紧握了下王石井的手,让他稍安勿躁,躬身说:“我知错了,三日后我来找大人领罚。”

县令摆摆手:“回去吧。”

“谢大人!谢院长!谢两位夫子!”

一一拜谢,邵云安握住面色紧绷的王石井的手,与他一道离开。赵元德和王书平也上前谢恩,然后带走了浑浑噩噩,面无血色的王枝松。

人都走了,岑院长也让学生们下课,明日早读提前半个时辰。看了一出热闹,又学到些新鲜的学生们意犹未尽地散开。待周围安静下来,陈夫子立刻对岑院长说:“院长,那位邵小哥是位奇人,他的那些话,学生从未听闻。”

对读书人来说,新奇的只是总是充满了诱惑力。岑院长的表情也严肃了不少,摸着胡子深思:“确实。不知他师承何人。”

邵云安这番表现下来,没有人会怀疑他没读过书。

县令也是一脸的深思,说:“本官先派人去查查。三日后他过来,本官再详细问他。两位夫子也先不要多言,多加约束学生。”

“是。”

县令虽然年轻,却是当朝大儒、两朝帝师翁老的得意门生。就是岑院长这样的老者在县令面前都要恭敬有加。岑院长和两位夫子都清楚,这位大人说是责罚邵云安,不过是个单独见面的借口,也是堵人口实。

而这,也是邵云安让王石井稍安勿躁的原因,因为他也看出来县令的真实用意了。出了县学,邵云安就先向王书平和赵元德道歉,两人也算是受了点池鱼之灾。王书平和赵元德连连说不必放在心上,还反过来宽慰王石井和邵云安,弄得邵云安一头雾水,两人的态度怎么这么友好。

王田岩果然不在门口了。有人告诉邵云安和王石井,王田岩已经被官差带走了。想到官差肯定已经前往秀水村,王水平和赵元德需立刻赶回去说明情况。邵云安正好顺便买些东西,就让两人先回去,他和王石井买了东西再走。一直安静地跟在邵云安和王石井身后的王杏和孙二江都表示要跟着邵云安和王石井一起回去。

王石井拜托王书平和赵元德帮忙把那头毛驴也带回去,并给了寄存的铜钱。两人却不停推辞,还是王石井硬塞道王书平手里才作罢。王书平和赵元德走了邵云安长长地吐了口气,声音干哑地说:“我要喝水,渴死了。”

王石井非常自觉地拉住邵云安的手,握紧:“找地方喝水去。”

秀水村因为一队官兵的出现轰然炸开。在前去追邵云安的人迟迟不见回来后,村里的气氛就紧张了起来。在家里等消息的王文和和里正是坐立难安,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可是,等来等去,等来的不是邵云安,而是官兵!

赵元德、王书平和王枝松是跟着官兵一起回来的。王枝松魂不守舍地被赵元德和王书平送回家,官兵们跟着去王家抓人。一队官兵涌入王家,王大力,王大力唯一的女儿、王枝松的姐姐王春秀和王田岩的儿子王在铮在家。看到这么一批官兵,王大力当即就吓瘫了。王春秀和王在铮一个姑娘,一个孩子根本撑不住场面,王枝松回到家就进了自己的屋,什么都不解释。

王书平和赵元德见状是心中冒火,可现在王家每一个能主事的人,王书平耐着性子问出郭招弟在哪,一听郭招弟和王老太在自己家,王书平的怒火瞬间高涨。官兵们可不等人,这天都黑了。问出了人在哪,领事的带着人就去王文和家抓人。

村子里乱套了,村民们全部从家中出来,闹哄哄地看着官爷们先冲去王家,又冲去王氏族长家。纷纷猜测官爷们是来抓谁的。有人猜是不是王石井和邵云安报官了。在族长家气势汹汹等着王书平他们把邵云安“拦(抓)”回来的王老太和向来喜欢搅风搅雨的郭招弟等来的却是闯入的官兵。

领头的官爷一进来就问:“谁是王郭氏?”

郭招弟的身子一哆嗦,躲到了婆婆身后,懵掉的她第一反应是躲起来,压根不敢回话。

王文和惶恐地询问官爷发生了何事,又赶紧问儿子怎么了。官爷可没那个耐心,又呵声问:“谁是王郭氏!”

官爷的气势一出,王老太就身子软了,郭招弟哇地哭出声,爬着就要往王文和身后藏。她不知道官爷为何要问她,但绝对不是好事。这下官爷不用问了,一个手势,立刻上来两名官兵抓起郭招弟,架着她就往外拖。

“娘!娘!族长!族长救命!娘救命!”郭招弟刚被抓住,襦裙下就出现了黄色的臊臭液体。

有官爷在,王书平不好出声,官爷又大嗓门地问:“秀水村里正与王氏族长何在!”

王文和身子一软,王书平赶忙扶住他,王文和的婆娘吓得赶紧下跪,不敢问怎么了,而是先赶紧求饶。王书平急的让媳妇扶起母亲。里正来了,是被二儿子赵元庆扶进来的。官爷立刻宣布了县令对王大力一家的责罚宣判,以及对王氏一族及里正瞒而不报的口头警告。因王石井求情,免王氏族长、里正及王大力与王老太的责罚,但王田岩与郭招弟要受罚。

官爷宣判完就带着人走了。被官爷吓得也几乎尿裤子的王老太根本回不过神来去管郭招弟。郭招弟杀猪般的嘶嚎被官爷一个耳光给抽了回去。

不明所以的村民们就看着郭招弟被带走了。等官兵们离开,村民们全部聚集到了王文和家,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元德和王书平这才有机会说出事情的经过。王文和和里正都是一脸的煞白,村民们更是闹开了。那邵云安真的去县学了!还正巧遇到了县令大人!

里正和王文和岂会不知王石井被逼去 服兵役是触犯律法的。但那也是王家的家事,只要王石井不闹开,他们也不会多管。这村子里的事不都是这样么,人情大于理法。王石井是王大力家的长子,父母之命不可违,里正和族长也不便多干涉。可是两人岂能想到,这件事不近被县令知道了,县令原本还是要罚他们的!

围观的王氏族人一听王石井的事情若深究起来整个王氏一族都要定个瞒而不报的罪名,有人当即就对王大力和王老太抱怨起来,也有人说王石井不孝怎么能任由男妻状告父母兄弟。

不过在他们听到王大力一家数罪并罚是要被流放四年的,顿时都不敢吭声了。在王书平和赵元德说王田岩和郭招弟是数罪并罚且要代父母和宗族受罚要入监五月并各五十大板,之后只要王家不再犯事,县令大人就不追究,这还是王石井和邵云安求了情,县令大人为了以儆效尤才如此改判,吓得瘫坐的王老太顿时不害怕了,其他众人也纷纷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王书平说出县学的院长让王枝松回家反省三个月,王文和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王老太愣了愣,张口就再次嚎哭起来。

“啊啊啊!那个挨千刀的丧门星!”

“闭嘴!”

一声怒喝,王老太的哭嚎硬生生被吓回了嗓子眼里。怒喝的不是王文和,而是脸色极黑的里正。

也不关王氏族长就在跟前,里正指着王老太就骂了起来:“要我说,今日的祸患都是你这个不讲理的老婆子惹出来的!这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家与石井家再无干系,你看石井有了银子就当契书是个屁!要不是你蛮不讲理,石井他们能跑到县学去?!这石井是不是你肚皮里出来的?你要不喜欢他,你当初生下他来怎么不掐死他?田岩和枝松是你儿子,石井就不是你儿子了?”

“你有银子给枝松治病、定亲,就没银子给石井付徭役的钱?就没银子付兵役的钱?要不是石井求情,今日别说你家枝松、田岩,就是我秀水村上下都得跟着你这个老婆子受难,你们王氏一族更别想脱身!你们家宅不宁,要我看,都是你这个老婆子搅和出来的!田岩和他家的也不是个好的!被抓去给他们点教训我看就是应该!”

“你再闹吧!最好闹得田岩和他媳妇一辈子关在牢里,闹得枝松失了科考的身份你就踏实,就安心了!我告诉你,以后你家的再胡搅蛮缠不讲理,不要来找我!谁惹下的事谁自己担着!”

里正接着转向王文和:“这回县令和县学的夫子都知道咱秀水村,你们王氏一族出了啥事。以后咱秀水村的人出去还有什么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秀水村的人都是些不讲理的。往后谁还敢娶咱村的姑娘,谁还敢嫁咱村的汉子,这县学还敢不敢收咱村的学生?咱也别挂石井和他家的,要不是有人逼的他们活不下去了,他们能这样?三年前你这个做族长的就没出声,现在该怎么办,你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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