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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162)

岑老的儿子女儿只当两位老人是闲来无事到京城看看儿女和孙子,丝毫不知岑老是有重要的事在身。那些绝世书籍,岑老并没有透露给儿子和女儿知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岑老就起来了。以要去拜访师兄为借口,岑老带着邵云安送给师兄的礼物,携夫人一同去师兄的府上。

翁老在新皇登基后就退出了朝堂,他虽接受圣命掌管京师国子监,本身却不担任国子监的任何职务,只是以帝师的身份坐镇国子监,实际负责国子监一应事务的是国子监祭酒与其他相关人等。翁老每日会去国子监溜达一圈,无事他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回府,若有事这回府的时间就不好说了。正因为知道师兄的这一习惯,岑老才很早起来要赶在师兄去国子监之前登门。

岑老到的时候翁老刚吃完早饭。倒不是翁老赖床起晚了,而是翁老习惯早起之后先打一套健身之术,再诵读一遍名家佳作,然后才吃早饭。早饭也素来简单,清粥小菜配馒头。

得知师弟来了,翁老立刻让下人把师弟带到正厅去,又让人去请夫人与他一同迎客。来到正厅,翁老惊喜极了:“月白,弟妹,你们何时来京的?怎么没有提前告知师兄,我好派人去接你们。”

“师兄,嫂子。”岑夫人行礼喊了声,随翁老一同进来的翁夫人走到岑夫人面前,高兴地扶住她:“你们呀可是来了。写信催了你们多少次,你们就是不肯来。这次来京城,可要多住些日子。”

岑夫人只笑不语,岑老道:“我的儿子女儿皆在京城,哪里还有让师兄去接的道理。我之前也定不下具体的日子,定下来了也因忙着他事忘了给师兄写信,这是师弟的不是。所以师弟今日带了赔罪之礼还望师兄与嫂子不怪。”

“哈哈哈。”翁老笑道,“是你给我的赔罪之礼,还是某位晚辈托你送来的‘孝敬’呀?”

岑老也笑了,不避讳的说:“那师兄就当师弟我是借花献佛吧。”

“哈哈哈。”

翁老可不是第一次收到来自遥远的秀水村的礼物了。最近的一次,安逸回京的时候,邵云安就给翁老带了不少礼物,这次岑老来京,邵云安又给翁老带了一些,有固元膏,新鲜的蔬菜,新颖的点心、糕饼。而最令翁老大喜的是岑老给他带了一点茶叶和一小壶羊奶子酒,这都是他“省”下来的那一份中匀出来的。翁老的茶叶和酒早就“招待”完了,眼下正馋着呢。

翁夫人的手拿包也同样是不可少的,还有一只紫罗兰翡翠石手镯。别的不说,这翡翠石头手镯就太贵重了。以翁老的身份,他又如何不知这翡翠石头的稀有。翁老直说不能要,翁夫人喜欢是喜欢,但夫君这么说来,她也不好收下。

岑老道:“嫂子收下无妨,石井这次解了一块原石,虽说不大,但做几样首饰还是绰绰有余。这一来是孝敬长辈,二来也是让咱们给这提前做个宣传。”

翁夫人:“宣传?”

翁老到:“石井和安哥儿好像跟安大人又在捣鼓什么新路子。安哥儿说着翡翠石首饰一定要戴上,让京城的贵妇小姐们都能看到,日后他有大用。”

翁老马上听出其中的意思了。京城的动向他最清楚。他知道君后正在秘密筹备一个什么拍卖行,还知道君后最近又开始琢磨开首饰店了。这邵云安又叫得了翡翠石的女眷们把首饰戴上,他点点头:“既然是有用意的,那夫人就收下吧。他日多接几位命妇的拜帖。”

翁夫人宝贝的摩挲着镯子,喜笑开颜:“安哥儿和石井这两个孩子我虽没见过,可一定是懂事又孝顺的好孩子,每回有人从他们那儿回来,都要给我们带些礼物。月白、霜吟,你们呀真有福气,得了这么两个好孩子。”

岑老摸着胡子笑,岑夫人也是笑得幸福,翁老看得有点闷得慌,对岑老说:“你可真是好命啊。”

那话中的酸气惹得岑老更是大笑出声,就是翁夫人都笑了。

翁老看了夫人一眼,翁夫人止住笑,对岑夫人说:“霜吟,他们师兄弟有三年没见了,让他们说话去,你陪我看看云安和石井送了些什么新鲜菜,我叫厨房中午做些好吃的。”

“好。”

两位夫人很有眼力的把地方留给肯定有正事要谈的夫君。翁夫人叫人来把岑老带来的东西全部搬走,两位夫人随后也走了。

没有外人了,岑老却抱起他刚刚一直放在手边的竹箱站起来说:“师兄,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翁老起身:“去我的书房吧,我喊人来帮你拿。”

“不必了,我拿得动。”

翁老见岑老坚持,也不勉强,对箱子里的东西好奇了起来。

两人来到翁老的书房,岑老把竹箱放在翁老的书桌上,打开。里面有一个被绸布裹起来的长盒子。岑老拿出来放到一旁,然后说:“师兄,你看看这里是什么。”

翁老走近一看,眼睛顿时就瞪大了。箱子里放着的是书,而最上面的一本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孟子》二字。职业习惯让翁老立刻意识到了某件重大的事情,他伸手拿起了那本书。

岑夫人和翁夫人在翁夫人与翁老居住的小院偏厅里说话。翁夫人泡了岑老带来的金丝皇菊,桌上还摆着邵云安亲手制作的各式点心,好不惬意。翁夫人说:“都说好人有好报,你们是遇到好报了。”

岑夫人笑着说:“云安和石井这两个孩子确实是出人意料,特别是云安,他那脑袋都不知是怎么长的,那么多鬼点子。说起来我和月白还要感谢康宁呢。咱们呀都是沾了康宁的光。云安和石井是先认了康宁做大哥,这才与我家月白熟稔起来,也才能做我们的儿子。”

翁夫人欣慰的说:“现在康宁算是入了皇上的眼了,康辰又成了内官书记,得君后赏识,老天总算有眼呐。”接着,她满是嘲笑的说:“安国公府那边现在怕是悔得都想跳护城河啦,那武王氏和武柳氏去找康辰回来,结果连康辰的面都见不到,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笑话安国公府。要我说,这就叫活该!”

岑夫人用绢帕捂嘴笑,然后说:“以后呐还有叫他们更后悔的。熙哥儿呀快好啦。”

翁夫人愣了下,大叫:“熙哥儿好了?!”

岑夫人道:“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明显开始好转了。我们走的那天,临出发时安哥儿告诉月白说熙哥儿会自己穿衣服穿鞋了,对身边的事情也开始会反应了。有一次妮子,也就是云安和石井的女儿哭,熙哥儿还会哄人了呢。”

翁夫人大喜,双手合十对着老天就直喊:“菩萨保佑,真是菩萨保佑。”放下手,“康辰出京了,等他回来知道了,怕是要高兴疯了。”

“可不是么。说不定我们这次回去后熙哥儿恢复得更多呢。熙哥儿可不是什么傻子,他呀聪明着呢。不管是玩什么,咱们谁都玩不过他。”

翁夫人高兴坏了,想到康辰那个可怜的孩子就要真正的苦尽甘来了,她都不禁眼角犯湿。

“夫人。”

翁夫人马上控制了下情绪:“进来。”

翁夫人的贴身嬷嬷走了进来:“夫人,老爷派人传话,老爷午饭在书房与岑老爷一同用饭,叫两位夫人莫要等他们。”

“知道了。那中午我二人也在房里用饭。”

“是。”

嬷嬷出去了,翁夫人说:“他们两师兄弟怕是有说不完的话了,不管他们。”

岑夫人点点头。

傍晚时分,岑夫人独自回到儿子的府中,却是岑老要留在翁府住上几日。岑夫人回来是收拾些衣服什么的,她也要陪岑老住几日。

永明帝正在君后的景幽宫中和君后一起吃饭。君后代齐攸的脸色很是苍白,永明帝脸上的轻松了解他的人都可以看出他是有些勉强的。君后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很久没有过的腹痛又开始了,更是连饭都吃得少了许多。永明帝差点一纸圣旨命邵云安进京为君后做饭,被君后劝阻了下来。

安公公原本想回宫伺候,君后叫他安心做事。那些生意关系着大燕国的经济宏图计划,耽误不得。他的身子多年都是如此,他已习惯了。

伺候的卓公公收到一位小太监的眼色,他脚步无声地走过去,低声问:“何事?”

“帝师求见,同来的还有永修县县学院长岑月白。”

卓公公一听,马上回身走到永明帝跟前,说:“皇上,老帝师求见,永修县县学院长岑月白也来了。”

如果说永明帝以前对岑老的印象不够深刻,那么现在绝对深刻得很。他马上说:“带帝师和岑月白到御书房去。”

“是。”

永明帝伸手握住君后冰凉的手:“朕去御书房,你要不要去躺一下?”

代齐攸努力打起精神说:“皇上莫担心臣,老帝师与岑月白前来定是有要事。”

永明帝用力握了下君后的手,站起来。

“皇上起驾——”

永明帝表情沉重的走了,代齐攸慢慢收起脸上努力做出的笑容,一手按住今日一直在痛的腹部。不能放弃,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与他还有许多许多的日子要走下去。

皇上一进御书房,岑老立刻下跪:“草民岑月白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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