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像是应了他的话。
房间里一片黑魆魆的,唯有一点月色从窗中漏下。一期一振低身寻找到了烛盏,慢慢擦亮了焰芯。嚓的一声细响,火光跳起来,将室内照的更亮了一些。
只是这样小小的火焰,其实并不太讨人厌。尤其身旁还有别人的时候,这种不适感就更是被驱散了。
“因为噩梦太过真实了……反倒已经没有睡意了。抱歉。”她低垂着眼帘,轻声说。
“是梦到了什么呢?”
“梦到了主公过去的事情。”她有些头疼,一想起那个梦,便仿佛又被那种痛苦与悲伤的情绪所俘获了,“总觉得…梦中的主公,虽然看起来很平淡,但心底应该极为痛苦。主公的过去,是怎样的呢?”
一期一振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太了解。三日月殿他们可能会更清楚吧。”
视野的余光亮了亮,是火苗噼啪跳了起来。她将目光瞥过去,有意识地抱膝挪远了一些。
“我看起来很怪吧。”她叹了口气,“只是这样小的火苗,却还是会生出不适的感觉。”
“不会哦。”一期一振说着,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至少我不会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我也是一样的。”
她微怔,旋即想起一期一振似乎也是经历了两场大火的,并且在火光中失去了不少记忆,导致他们两人都记不清有没有在大阪的战场上见过彼此了。
这样一想,她安心了一些。
“如果还是觉得不适的话……将烛火熄灭,怎样?”他问。
“诶?可是,那样的话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然而,对方并没有理会她的疑惑,已将烛火吹灭了。黑暗重新降落下来,伸手不见五指,一片黑魆魆的景象。
一阵衣料摩挲的轻响,青年似乎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因为看不见,她无法判断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实。
“一期先生……?”
“不要怕。我在这里。”他在她耳边低声地说话,很淡的气息吹落下来。
优娜曲起膝盖,一时不知当
回答什么。
但是,有一期一振在旁边的话,确实不会再感受到梦中那可怕的刺骨寒意了。同样的,主公的悲伤与痛苦之情,似乎也消弭不见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那青年似乎凑的更近了一些。她能感觉到一期一振的发丝蹭到了自己的肌肤上,他就像是在黑夜中寻求什么遗落的东西,轻微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在发抖吗?”他忽然问。
“没有……”
虽说是这样回答,但她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有点儿颤,是因为梦中那汪极其冰冷的湖水的缘故。不过,身旁的一期一振似乎误解了什么,笑着低声说:“不要害怕。我不会做过分的事情的。”
啊?
她小小地思索了一下“过分的事情”是什么,陷入了微妙的沉思。
要一起犯错吗?
“一期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关照呢?”她问。
“因为日光很特别。”
“怎样的…特别?”
“日光是女孩子吧。”
……
她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痛:“原来一期先生真的知道的啊。”
对方很轻地笑了起来:“是啊。毕竟,我家有乱这样的孩子。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我还是能很快地发现的……本丸里,似乎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呢。”
她没应声,低头不语。
“不要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轻声地安慰着,摸了摸优娜的额心,“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话音落地,他的袖口被一双手悄然攥住了。
“真的…会为我保密吗?”她倚上来,语气有些不确定,像是充满不安的鸟雀。
“当然。”一期一振失笑,“我不喜欢食言。”
“可是,我有点害怕。”她蹙眉,语气中似有几分紧张,“一期先生…今晚,能留下来陪我吗?我们坐在这里聊天就好。”
至于聊天聊到之后会做什么,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啦对吧!为了变强,为了向主公报效,她可是相当地努力呵!
一期一振似乎有些愕然于她的请求,但很快就答应了:“好。要我说故事给你听吗?”竟然是用哄弟弟的那一套来对付她。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地下城,城中沉眠着无数箱的财宝……”
--
等等你说的故事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怎么透着一股社畜的味道啊!
地下城的千两箱的故事刚开了个头,门外就传来了一道少年的嗓音:“一期哥!你在这里吗!包丁又抢了人家的枕头了啦!”是博多藤四郎。
“一期哥,我的披风也不见了,一期哥看到了吗”是前田藤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