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丧后我和竹马虐渣(92)
聂嘉言安静地等Kris说完,然后提议,“这样吧,我给我的大纲给你看一下,毕竟是因为我突然离开了,我们才不能一起讨论思路。”
不等Kris表达疑惑,聂嘉言就说:“我的邮箱密码是xxxxxxxxxx,”
“草稿箱里顺数第二份,你可以看
第一章 分析Alligator Principle的案例,很适合用在你的论文里。”
Kris被提点得一愣一愣的,隔了一会儿才惊喜地说了声谢谢。
挂了电话,聂嘉言想顺手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
还没来得及动作,沈云年就拿走了,“聂少爷,我先帮您保管。”
聂嘉言没有反抗也没有愤怒,扬起乌而亮的眼珠子看着沈云年,忽然笑了。
“沈叔,你是怕我拿着手机会报警,告林懿行非法禁锢吗?”
沈云年没有应答,只是低声安抚他,“聂少爷,您还没退烧,不如多睡一会儿吧。”
脸上浮起失望的情绪,聂嘉言抓着被子躺好,心头最后一丝热切褪去,他冷淡地说:“你也出去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沈云年像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起身离开了。
聂嘉言原本是因为心烦才闭的眼睛,但是没一会儿,就真的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好像有人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费力地把眼皮撑开了一条缝,聂嘉言只能看见那人的下巴线条格外冷硬,胡茬微青,身上的烟味也很浓。
他抬手软软又抗拒地推搡着,没一会儿,又被迫坠入了沉沉的梦里。
林懿行把聂嘉言从医院带回了家,抱到床上的时候还舍不得松手。
摸着聂嘉言又烫起来的额头,他觉得焦急又恼怒,大发雷霆地把气全都撒在了随行医生身上。
“为什么他还不退烧?!你明明说吃了药就会退的,为什么他现在比之前还要糟糕!”
医生虚虚抹了一把汗,用听诊器听了一下聂嘉言的心跳,又翻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他的眼珠,小心翼翼地说:“聂少爷身子虚,我刚刚就劝过您了,不能再给他打镇定剂……”
聂嘉言清醒的时候避他如蛇蝎,如果不是靠刚刚注射进去的一点镇定剂,眼下是不可能这么乖乖被他抱着。
林懿行的心脏后知后觉地泛起一阵钝痛,像是被一块沉重的巨石压着,喘不过气,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他用力抱紧了聂嘉言,眼眶红红地把人搂进了怀里。
向来冰冷高傲的声音,不自觉地染上一丝颤抖:“医生,你帮帮我,好不好?”
帮帮我,不要让聂嘉言那么辛苦,帮帮我,把聂嘉言留在我身边。
医生觉得为难又畏惧,惶恐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沈云年建议用冰敷帮聂嘉言物理降温,林懿行才大发慈悲地放医生离开。
聂嘉言烧得昏昏沉沉,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林懿行原本想帮忙换,但是又怕聂嘉言醒了会生气,长指搭在扣子上,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一旁的沈云年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说:“大少爷,让我帮聂聂换吧。”
“聂聂”仿佛是一个可以令人安心的称呼,林懿行听见沈云年叫聂嘉言的小名,下意识地把他当成了完全可以依靠的人。
“你换好……就叫我。”
他十分不舍地把聂嘉言交到了沈云年手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卧室。
五分钟后,沈云年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出来。
“大少爷,聂少爷刚刚醒了一下,现在又睡了。”
林懿行的心脏倏地收紧,“他醒了……有说什么吗?”
“……没有。”
事实上,聂嘉言刚刚醒来那半分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离开”,第二句话是“让林懿行不要再碰我,我觉得恶心”。
但是沈云年不敢直说,因为现在的林懿行看上去太不正常了。
听见沈云年说聂嘉言什么都没说,林懿行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什么都没说,是不是代表聂嘉言已经在慢慢接受他的存在了?
哪怕不情愿,也没之前那么抗拒了,是这样吗?
林懿行不敢想太多。
快步踏进卧室之后,他拿起放在桌上用毛巾包裹着的冰袋,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聂嘉言的额头上,然后变换着角度给他冰敷降温。
聂嘉言十七八岁的时候是小圆脸,还有点婴儿肥,看上去乖软又可爱。
现在却瘦得下巴都削了尖,下颌骨明显。
林懿行用手掌轻轻包着聂嘉言的半边脸颊,很是心疼地低头亲了亲他微烫的额头。
睡梦中的聂嘉言似乎感知到了,眉心拱起了深深的细痕。
林懿行连忙直起身,用冰块轻轻滚贴着他发烫的脸颊,脖子和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