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人鱼后我被迫撒娇(30)
脑海忽地闪过某个东西,像破败停用的电路,瞬间通电。余归池叫住他:“你叫红——”
“我有名字。”落海打断他,“我叫落海。”
“聊什么呢这么入迷。”秦屿的话音和落海无缝衔接。
余归池脸色骤变,仓皇地扭头。秦屿目光沉沉,嘴角带着笑,慢悠悠地推着他往外走。
外面已经黑透了,城市里亮起的路灯也照不亮深沉的夜色。
多亏黑夜的掩映,余归池的仓皇失措才没被发现。
有些感觉很奇怪,总是毫无预兆地降临,将心脏围得水泄不通,像是故意在和你开玩笑。
余归池现在就是这样,他想不明白自己在惶恐什么,心脏跳动的比以往更快,他只能加重呼吸声盖住自己不安的心跳。
夜色像瀑布,从不见星云的天空中倾斜而出,覆盖在行色匆匆的人和车中,把夏日的闷热洒在大街小巷。车里空调温度很低,徐徐凉风中夹杂着他节奏紊乱的心跳。
咚咚……
“到家了。”秦屿也比以往沉默,没说别的话,把余归池放到鱼缸后就回房了。
他把自己藏在房间里,打开电脑放出自己最爱看的电影,手机里放着悦耳的音乐,这些通通无效。他想麻痹自己的神经,可卫度说的话清晰地刻在了脑袋里,怎么也抹不去。
“人鱼不能离开大海太久。”卫度面色凝重,“即使在注满海水的鱼缸里也不能久待,大海是活的,那些水是死的。”
他问:“后天改造成的人鱼也是这样吗?”
卫度没说话,良久沉重道:“目前研究出来的是这样,他前几天频繁掉鳞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死灰复燃的希望在这一刻沉入海底。海和岸的距离不算太远,却隔着连绵的相思和刻骨的眷恋。
余归池昨晚缩在角落睡着了,他枕着鱼尾弓起的弧度睡了一夜,醒来时尾巴酸痛不已。
等痛感消散后,他才游了几圈当做晨练。
秦屿只在早上给他送早餐时才露面,一直到中午都无影无踪。
余归池心里有些落寞,复盘着昨晚的事,想哪一点惹秦屿不高兴了。
秦屿这个人很怪,平时笑眯眯的,喜欢和人开玩笑,一生起气来就变成了个哑巴。
嘴巴不要可以给别人,余归池吐槽他千百遍。
落海昨天说的话云里雾里,余归池现在也没弄明白,而秦屿来的时候落海正好说完自己的名字后要走。
难道……
余归池摸清了个大概。
他不会以为自己在泡鱼吧。
就算自己泡鱼又关他什么事?
余归池晃晃脑袋,把无端生出的罪恶感扼杀在摇篮里。
秦屿蓦地出现在鱼缸前,他的神情和往常无异,眼里露着笑意:“一会去海边玩,在那再吃午饭,好不好?”
余归池的烦心事就地消散,兴冲冲地说:“好!”
这里的人鱼沙滩远近闻名,各色的商店开在附近,老板和服务员都是人鱼,卖的东西是一些海鲜和深海好看的贝壳,价格很便宜,因为人鱼在海里生活是不用钱的,收纸质货币也是单纯地满足收集的癖好。
沙滩上有几个人鱼围在人类跟前听着他们吹牛,他们都话很离谱,人鱼们也都很捧场,一个劲地鼓掌。有几个年纪比较小的人鱼坐在电动轮椅上给客人们端菜,上完菜后顺带卖个萌,客人们看见直呼可爱死了。
这是比较和谐的地方,不和谐的是几条人鱼臭着脸盯着在货摊钱驻足的客人,客人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价格,然后如视珍宝地捧起罕见的扇贝,当机立断付了钱,大方地对收了五十块钱却拿着一百块钱找零的人鱼说不用找了。
人鱼一脸不稀罕,把纸币放下身后的篮子里,继续臭着脸卖其他的贝类。
余归池坐在太阳伞下等着点菜的秦屿。
他环顾一周,发现这里的人鱼发色和尾巴的颜色都是一致的,只有自己是黑发蓝尾,不过想想黑发黑尾的人鱼,只有一张脸白得瘆人,估计能在不开灯的晚上吓死秦屿。
难怪自己被叫做变种鱼。
余归池机智地摸摸下巴,接过秦屿递来的饮料,猛吸一口。
冰凉的柠檬水顺着食道扩散至全身,就连尾巴肩也沾到了凉气。他舒爽地哈了一口气,逗笑了旁观的秦屿。
真扫兴。
余归池埋头喝饮料,吹着海边的凉风,耳边掠过咿咿呀呀的叫喊声。
夏天,海边,柠檬。
最配了。
给他们上菜的是七八岁的小人鱼,鱼尾是白金色的,他有些认生,胆怯地把盘子放下,偷偷观察他俩的表情。
小人鱼很可爱,看起来很好挼。
余归池竖起大拇指夸了他一句,小人鱼立马露出没长齐的牙,嘿嘿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