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24)
周洋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嗯。”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于东。
周洋站着等了很久,于东也没有说话。
他的腿有些酸,刚准备开口,于东说话了:“阿洋,好久不见。”
“嗯。”周洋回答道。
周洋听见于东提起一口气准备说话,但又忽然泄了气的声音。他站了起来,好像在往这边走来。
周洋不知道他想干嘛,呆站着等他过来。
于东走到跟前,用力地抱住周洋,声音有些低沉地说:“我明天去找你,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见。”
说罢,便牵着周洋的手,把他给带了出去。外面一片黑暗,周洋还是没能看清于东的模样,回到家之后周洋很快便觉得困了,睡了沉沉的一觉,什么都没有想。
早上周洋很早就醒了,离去上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周洋侧耳听了一下旁边的房子,直到去上班都没有什么动静。
坐在店里的周洋心不在焉,于东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他遇见了什么事情,还是想旧情复燃?
周洋觉得有些荒唐,说实话,他早就已经放下了,有的东西强求不来。
他是租了旁边的房子,还是买了?他有什么企图,或者说就是碰巧买到了旁边的房子。
一整天周洋都心慌慌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扰乱了自己的生活。
在这里的这么多年,周洋不像以前那么厌世,也不再迷茫要去干嘛,这是他人生最平凡的几年,也是最安心的几年。
看着吹着泡泡的小朋友长大,急匆匆的少年少女抱着书跑过。左边一堆翻卡的,右边一堆弹珠子,后面一堆看蜗牛爬行的小孩子。
有时会遇见几件糟心的事情,但大多数时候,周围的人和花草树木,都拼了命地释放他们的善意。小朋友们把他们彩色的童年分享给了周洋,大人们尽可能温柔地一起创造一个彩色的世界。
心安之处是故乡,这就是周洋的故乡。
他忘了从前的许多事,从前的事太复杂,人也太复杂,他陷在里面翻不过身。
如今,渐渐地开始遗忘这些事情,没想到那个记忆中对自己影响最深的人却突然出现,搅乱了他的心湖。
周洋叹了一口气,想到:“一切皆有天命,顺其自然罢了。”
到了下午周洋还没下班,于东也没有找来,或许是不知道自己上班的地方。
周洋没有多想,不想自找烦恼,到时候见仁见智吧。
……
旁边学校的孩子都放暑假了,周围的居民不多,周洋下班也下得早。
关上门,把钥匙揣进裤兜里,狗子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周洋。
周洋转过身,远处走来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刚毕业的时候,他穿着白衬衫,拎着一盆花,夕阳和阴影打在他身上,错乱了时间和人。
周洋有些恍惚,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一下子把他轰得措手不及。
对面的人,径直地走了来,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把手里的花送了过来。
周洋接了过来,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头。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便什么也没说,于东也没催促着他要做出什么回应。
跟在他的旁边,两个人不说话,并排着往前走。尽管周洋自己有个小电驴,此时此刻,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没说话,周洋不觉得尴尬,从前两个人的话也不多。
只是于东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不太真实。
走到第二条街,狗子累了,怎么拉也拉不走,周洋无奈地扯着绳子往前走,拖着狗子的屁股往前滑,狗子不依。
周洋也停了下来,看着狗子耍无赖。
狗子呜呜地叫,好像谁把它给委屈了。
于东说:“它好像想往回走。”
刹那间,周洋回想起了自己被遗忘的小电驴,也明白为什么这狗子不动了。
妈的,太懒了这狗。
于是两人牵着狗子往回走,狗子终于提起精神一摇一摇地往回走。还没走多久又累了,周洋真的无语,怎么能这个样子,这才走多少的路,谁让它白天疯了一样玩。
没办法,周洋准备抱起来把它给背回去,结果被于东接了过去。
狗子在于东身上很安分。
大夏天,一条长满绒毛的大狗趴在身上,还要背着它往前走,于东的身上很快被汗水湿透。
他开口问道:“等下吃什么?”
周洋:“不知道。”
于东:“我给你做。”
周洋:“嗯。”
于东顺理成章进了周洋家里,打开冰箱做了一大桌子菜。
美味的菜肴让人放松和惬意,两个人终于打开了话匣。
“昨天你家里是怎么回事?”周洋开了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