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使忘记了(98)

想起身，才发现，芩半跪在地，他的指还停留在我的脸颊上，暧昧的气息萦绕在我们周围，一下混乱的不知道说什么，“煜？我们……”

煜动了动，并没有像我预料中那样转身离开，只是淡淡的视线落在我们身上，说不出的怪异。

拍开芩的手，坐起身低声说，“芩，他是你哥哥。”

“我知道。”低醇的嗓音里透着股悲哀，飘在空气中带起了我心里的那丝惆怅。

我们都是渴望被爱的孩子，只是一开始就没有理想中的生活，以至于即使得到了，还是那么的虚幻多虑。

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希望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感觉到门口的那抹身影快速移动，下一秒，已经在我的眼前。

温柔的气息随着紫衣轻摆，即使冬的寒冷都阻挡不了煜身上的柔和。

抬头对上那张白皙的脸，微微一愣，煜似乎很不高兴。

明明那么不高兴，为什么还要保持那么温柔的样子，即使那双眼里已经冰寒，为什么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柔和。

煜，该说你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好了吗？

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再松开，才抬起脸，微微一笑，“煜，他是你弟弟。”

“我知道。”平缓的语气，让我忍不住皱起眉。

这两个人，还真是兄弟。

“煜，你有弟弟，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当然知道。”煜微微扬起嘴角，那样的笑，很轻很淡，没有感情。

小心的看进煜清亮的眼，“那任爸爸呢？”

“知道，也或许不知道。”煜微抬起头，看向窗外，俊雅的气质带着紫色的神秘，紫色的压抑在煜的身上那么完全以及浓郁，让人连呼吸都迟疑。

缓缓的叹气声，接着是温柔的嗓音，“妈妈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但是小依的爸爸妈妈结婚后，爸爸或许是难过，或许是逃避，他将自己埋在工作中，整天没日没夜的工作，而且一年回家的次数用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事情是他想不到的。”

“比如，我的存在，还有你……”冰凉的声音一下插入，芩站起身，和煜齐肩站立，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像，却也不同。

煜的温柔，芩的冷漠，谁用谁的色彩装饰自己，谁又用谁的伤害安慰自己。

“当那个和小依妈妈一样的女人出现的时候，她就疯狂了，那天，她真的疯了。她讨厌任家，她宁愿死都不要留在任家，她每天跟我说，尹家的那个女人是魔鬼，是魔鬼。”

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温柔的声音述说着残忍的过去。

那时候煜才多大？五岁？还是更小一点？心酸一点点的渗透思想，我的脑里瞬间空白，听着他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延续。

“那时候的妈妈更像魔鬼，她在爸爸回来的时候会很正常，其他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一个女人的样子。或许你离开了更好，那时候我想，如果我是你就好了，不用每天看着她发狂发疯。”

轻柔的声音缓慢的飘过耳际，很温柔，但是语气里的哀伤让我心疼得都落不出眼泪，只能傻傻的看着他们。

芩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你离开家的那几年去了哪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任家的大少爷消失了好几年，当你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小孩，任沫炀。”芩微微一笑，“你怎么做到的？可以不去恨，看到任沫炀的时候还可以将他带回家做自己的弟弟，我想，那时候的尹家，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炀和小依的母亲吧。”

“因为我看到炀时，就像看到自己，既然尹家收了任家一个儿子，那么理应还任家一个儿子。”

“你恨尹家吧。”

“恨？，或许吧，只是都过去了……”煜的眼在这一瞬柔和满溢，不是刻意的，不是虚假的，更像是心里积压了许久的堆积，一下子都清干净了。

眼前两抹修长的身影遮挡了光线，给我留了一个灰暗的阴影，深吸了口气，“你们当我隐形的？”

芩看了煜一眼，深邃的眼直直的投进我的眼里，平静如同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摸不透是什么情绪，他的声音透着股难以理解的挑衅，“尹姨不会让你和小依在一起的。尹姨是一个母亲，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不幸福。”

煜只是淡然一笑，“知道她为什么会让炀呆在任家而不过问吗？那是因为对任家她始终有亏欠。”

“但这不会是理由，不要忘了，小依是尹姨的女儿，而且小依的固执是遗传尹姨的。”芩将自己扔进我对面的沙发，冷俊的脸庞在光线的照耀下迷蒙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像是一个判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