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使忘记了(109)

我惊讶的抬头看王子，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

或许是太寂寞的空气，碰触到一点点的温度，满心的酸楚就幻化成泪滴，一滴一滴的滑下脸颊。

王子啊王子，为什么你要退到这一步。

“你，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决定跟着你一生一世的时候，你却告诉我可以等煜来接我，可以跟煜走？为什么我都放弃了，你还给我希望？这是为什么？”

我看着光线从王子的身侧照进，整片的阴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小依，我的梦想是能娶你，既然实现，就不能再奢望了。”王子伸出手轻握我已经冰凉透彻的指，微微的有些轻颤，却分不清是我还是他。

“还有一生一世是很久很久的，我没有把握可以看着自己的妻子带着另一个人的影子陪着自己过那么久，你不觉得这段时间我们真的很累吗？”

王子说的很轻松，可是握着我的手却是紧握得几乎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上帝，我们都在逼自己，在悬崖边看着自己最亲的人中，有谁是先跳下去的。

明明应该是最幸福的，却是破碎得无法理解。

“王子，我走不出这道门的。”脑里依旧有走出教堂时，煜给我最后的那道眼神，锋利得让我几乎颤抖。原来煜的眼神也可以这么冷酷无情，这么决绝。

“小依，你不是那么懦弱的人，你可以坚强的一个人生活十三年，却在这短短的五年将自己的骄傲都毁去了吗？”王子在我的身边坐下，严肃的表情缓缓得泄露出无奈。

我低下头，绞着手指，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他的手挽过我的肩，将我的头轻按在他肩上，“你再犹豫的话，我……真的不会放手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放手，我的存在一直都是他的束缚。

觉得累，眼皮重的抬不起来，我就这样靠着王子静静的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边的夕阳映红了半个世界，我缓缓起身，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

整个房间安静的出奇。我起身，裹了件外衣就下楼。

客厅里似乎有人在说话，我也没搭理，径直出了门。

顺着河走着，晚霞映着清透的河水，碧波荡漾。傍晚的风凉得有些刺骨，自身边刮过，带起衣角摇摆着。

眼前出现一双鞋，鞋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让路的意思，我缓缓抬头。

熟悉的黑眸，如同深夜的魔障，深沉得荡不起一丝情绪，我心悸得颤了下。

“煜？”我惊讶的喊出声，眼瞬间酸涩难忍，泪水像是被唤醒了般，湿了眼眶。

我硬生生将泪吞下肚。那双眼，陌生得让我心伤。

对不起……是我，都是我的错。

“过得好吗？快乐吗？幸福了？”低醇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荡开，我慌乱的别开眼，望着那闪耀着光斑的河面，却是冰冷的没有温度。

我不知道，不知道呵！到底是哪里错过了……

“你呢？你过得好吗？”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想念他温柔的微笑。却在他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发现，那天使的双翼却是被我硬生生的拆下，丢弃。

“你觉得呢？”清冷的哼声，伴着微凉的风拂过，我惊颤了下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以为是假的，直到最后还傻傻的看着你在我的面前……”煜看着我，那双褪去温润的眸让我从心底觉得害怕，我怕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不能原谅………

“我……”再也忍不住的心伤化作点滴泪珠缓缓流下，我说不出心里的伤痛，看着这样的煜，好似以前的那些回忆如同深海的泡沫渐碎。

感觉煜的靠近，缓缓的将我拥入怀中，温暖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四周，我愣愣的抬头，忘了哭泣。

“你不应该哭的。”环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才缓缓的放松，我看着他俊眉紧皱，脸上的神色一变再变，最后才缓缓的吐了口气。“对你总是没办法……”

轻柔的嗓音滑过耳际，那是最熟悉的温柔，多少年来伴着我的温暖。

“煜，我们这样是错的。”我极力挣开煜的怀抱，无视那双再次为我酸疼的温润黑眸。

我已经剥夺了他太多的幸福，不能再做他被束缚的绳索。

“小依，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煜伸手紧拉住我，强硬的力道在我的手上留下了一圈红。

“我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你宁愿相信王子，也不相信在你身边陪伴了你那么多年的我吗？”煜盯着我的黑眸在字句间染上了鲜红的血色，看不明白是嫉妒抑或是背叛让他极度疯狂。

“不是不相信……”拧着的心越加窒息，难以呼吸的感觉让人几乎感觉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