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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的垂髫娇(10)

作者: 唐沅 阅读记录

祁荀望了一眼倚在河岸的茶楼,茶楼前悬着一面幌子,幌子上映着一个‘茶’字。

若茶水能堵住小姑娘的嘴,坐坐也好。

二人方才迈入茶楼,便有肩挂抹布的店小二迎了上来。

茶楼一层有序地摆着方方正正的木桌,这些木桌隔着些距离,进出方便,大多留与那些着急赶路的行人。

二层稍安静些,又是临窗的位置,推开窗子,便有大片绿意晃入眼帘,绿意下是波光粼粼的河面,河面微漾,与油亮清透的茶色极为相配。

凡有几分雅兴的,都会择二层的位置。

白念提着裙摆上楼,一眼便相中了临窗临河的空位。二人行到位前正要坐下,忽有一姑娘隔着几步路扔出一包蜜饯,蜜饯落在素面茶桌上,以昭示自己占了此座。

白念吓了一跳,循着望去,只见眼前的姑娘施了粉黛,一袭粉色罗裙配上精致的珠玉钗环,乍一眼瞧去很是招摇。还未等她开口,粉衫女子便径直坐于桌前,她抬了抬眸子,说话间蕴含了几分轻蔑与不屑。

“又碰面了。”

第5章 坏话 那宣平侯府的小侯爷也没甚么好的……

听那张扬跋扈的声音,不需猜便知她是永宁长史之女赵婉。

长史的府邸同白府离得近,是以二人出门时,时常碰着。只是赵婉擅妒,又因着家里有一官半职,心气儿极高,二人认识的年限虽久,关系却有些水火不容。

有那么一回,沈语安组局玩叶子牌,赵婉落处下风,又不甘轻言认输,故而后边几局,没少耍赖使诈,那一日,从清晨到傍晚,白念输了不少宝贝,便是她自幼垂挂腰间二指宽的玉牌,也尽都被赵婉没皮没脸地要了去。

眼下,赵婉仍是不肯退让:“这是我的位置。白家小姐还是另寻他处吧。”

白念心情尚且不错,不愿同她起争执,反正茶桌方方正正共有四面,赵婉同她侍婢拢共才二人,流音不在,算上自己与祁荀,正巧能坐下一桌。

见白念并未让位,赵婉瞪圆了眸子,然她很快便端出一副官家小姐气度:“你要坐便坐吧,左右你不过是个低微的商户之女,便是与我同位而坐,也攀不上官家的门楣。”

西梁的士民等级不算严明,商户也能占据一席之地。然而文人心气高,便是圣上多有倡行商贸,他们仍觉得士农工商中,商户是万般下品中最最低劣的一层。

诸如此类的话,白念听多了,最初的时候,她还会同赵婉辩上几句。几回交锋下来,她也算知晓,有些人虽饱读圣贤书,末了却是个蛮不讲理且听不懂人话的。

她兀自斟了盏茶,双手捧起后,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茶水先苦后甘,很能解渴。

双唇染了茶水,水盈盈、红润润的,瞧着很是动人。

“你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话,能否说些新鲜的让我听听?”

赵婉面色一僵,狠硬的话还好还嘴,偏白念性子软,轻轻柔柔的一句话,既令赵婉难堪,还教她无从辩驳。她咬了咬牙,思忖了半晌,竟说不出旁的话来。

白念姿色天成,是永宁城出了名的美人儿。白家虽没甚么权势,碍于其腰缠万贯的身家,平日里府邸的吃穿用度却远好于有官职在身的沈家。这样姑娘,除了在地位权势上做些文章,她还当真想不出甚么诋毁的话。

说起吃穿用度,赵婉瞥了一眼白念今日的衣着,瞧见她穿了去岁的式样后,复又讥讽道:“这套衫裙应是玉华阁去岁的旧款,衣料色泽虽稍差了些,配上妹妹却是恰到好处。”

白念抬手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衫裙,这衫裙无碍观瞻,分明是好看的。

赵婉这么说,无非觉得她配不上玉华阁的新式样罢了。

可配与不配,又不是她说了算的。

是以白念浅笑了一下,并未搭理她,反而是招呼立在一旁的祁荀。

“阿寻,你坐下喝茶吧,不必这般拘束的。”

祁荀是宣平侯府的小侯爷,平日里若他坐着,一旁的人唯有站立伺候的份。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既隐身于白府,礼节规矩就得按照底下的人来。方才白念落座时,他只是负手立在一旁,并未逾矩与她同坐。

“你这般站着,着实太过显眼。”白念知晓他在顾虑甚么,只祁荀的身量样貌,光往那儿一站,便能惹来过往茶客的目光。

祁荀余光落在一窃窃私语的男子身上,那男子边说小话,边打量着他。许是意识到这点,他颔首应‘是’后,拂袖落座,再未推拒。

身旁忽有男子落座,赵婉下意识地往右侧挪了挪身子。她柳眉微蹙,以为白念故意同她对着干,分明是伺候人的侍从,怎可与主子同桌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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