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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美味娘子(1259)+番外

好的干丝无论切得多细,在汤中如何煮沸翻滚,都不会碎、不会断,更不会黏连在一起。

在扬州,干丝的做法最常见的是两种,一是煮干丝,一是烫干丝,街头巷尾多有这样的小店,甚至挑个担子走街串户吆喝的都有。

蒋氏的外祖家是扬州城的世家大族,她又是娇客,从小吃得用的全都是顶好的。

但是这个蒸干丝,蒋氏是真没吃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只见盘中,冬笋切成薄片垫底,纤细均匀的干丝铺在冬笋片上,层叠如绽放的白菊花,最上层铺着切好的腊鸭和腊肉和火腿片,酱红色的腊味和薄如蝉翼的火腿已经被蒸得吸饱了水分,外表油光水亮,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蒋氏先尝了一口干丝,柔软滑嫩,却并未在口中绵软化渣,还带着些许豆干的韧劲儿。

细细咀嚼之下,丝毫没有豆腥味儿,只有一股淡淡的豆香。

干丝吸饱了腊味渗透出来的油水和味道,还沾染了下面冬笋的鲜味,吃起来满口醇香。

这干丝无论从口感还是味道上来说,都是上乘之品,即便放在扬州城里,也是有实力能跟老字号拼上一拼的。

第970章 福气

殷熠是地道的北方人,虽然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模样,但其实饮食习惯反倒跟薛壮更为接近。

两道菜一起上来之后,殷熠和薛壮的筷子就不约而同地一起伸向了口蘑焖牛腱。

牛腱子肉一般都用来做酱牛肉,但是这道菜却是将牛腱子切块,冰糖炒色之后,将牛腱子入锅煸干水分,添汤小火炖上一个多时辰。

经过煸炒的牛腱子肉不会轻易被炖散,但其实已经被炖得由内而外的酥烂,此时在锅中加入口蘑,再小火慢炖一刻钟即可。

新鲜的口蘑有它自己独特的芳香,随着炖煮渗入已经酥烂的牛腱子肉中,而早已经被炖入汤汁中的肉香,反过来侵染入口蘑,让它渐渐变得软韧醇厚。

牛腱子肉吸饱了汤,一口咬下去,带着口蘑清香的肉汁溢了满口,瞬间让人想到草原上晨露的清香。

上好的牛肉经过细细的咀嚼,最后还能感受到隐约的奶香。

一块肉吃下去,口中尚留余香,再呷一口酒,那滋味,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跟薛壮比起来,殷熠却觉得这道菜里的口蘑比肉还要好吃。

牛肉醇香的汤汁更加激发了口蘑中的清香,吃多了也不会感到腻味。

殷熠吃了几口蘑菇之后,犹豫着放下筷子,喝掉杯中酒,难得不顾形象地靠在椅背上。

他这个人,从小就有一套对自己严格要求的标准,例如吃饭从来都只吃八分饱,在外鲜少表现出自己的喜好。

但是今天在这里,兴许是面对熟悉的人,兴许是菜太好吃了,不知不觉竟然吃得有些饱了。

所以虽然这道口蘑深得他心,但是想到后面兴许还会有其他菜,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还是为了礼貌,都不好不动筷子,所以犹豫后还是放下了筷子。

上膳堂这边的上菜节奏,都是夏月初根据前世的科学研究和经验安排好的,总是十分恰到好处。

殷熠这边刚放下筷子,后厨就来人上菜了。

“羊肉汆丝瓜。”

丝瓜是京城夏天时候很常见的一种蔬菜,许多老百姓家的院子里都会种上几株丝瓜,而不是葡萄。

从春天到夏天,丝瓜架上也一样爬满了浓绿色的藤蔓和叶片,只是叶片下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并不是青涩的葡萄,而是金灿灿的丝瓜花和渐渐长大的绿色果实。

而所谓的鲜,有人说是将鱼和羊一起做,会十分鲜美,所以才有这个鲜字。

但是也有一种说法,是南方以鱼为鲜,北方以羊为鲜,所以才合二为一,有了鲜这个字。

夏月初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是不是有道理,但是北方冬天比较冷,吃些羊肉暖胃暖身,还是颇受欢迎的。

羊肉汆丝瓜是一道很家常但是却很经典的做法,只是以前冬天并没有嫩丝瓜可吃,想要吃这道菜,就只能在丝瓜刚刚长大的初夏时节。

难得在快要入冬的时候看到这道菜,让殷熠颇有些惊喜。

这道菜吃的就是一个鲜,需要摘仅比大拇指稍微粗一些的嫩丝瓜,洗干净切成薄片,然后将腌制好的嫩羊羔肉片挂上浆,用滚开的水略一汆烫便捞出放在汤盆里,然后再用葱姜水把丝瓜焯熟浇在上面。

做法特别简单,却完好保存了羊肉和丝瓜的自然之鲜,尽显清净之味。

新摘的嫩绿丝瓜充盈着自然的灵气,小羊羔肉又嫩又滑,二者一起融合在请个见底的鲜汤中,滑爽清鲜。

一碗热汤下肚,清了口舌、润了肠胃,化解了刚才下肚的油腻和酒意,喝得人微微冒汗,浑身都舒坦熨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