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月啸天(41)

浩啊！红色真是恶心的颜色！即使我幻想着我的王子能骑着白马，手捧鲜花向我求婚，此刻我也会因为他的话是红色而拒绝他。

红色代表热恋？不！它代表死亡！瞧，它不正在使你我分离吗？

你的胸前开出了一朵火红的蔷薇，或是其他什么，我看不清，但我知道它是红色的，因为我只看得见那点红色，我可以想象那是蔷薇，啊，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命运的神啊！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要分成两个？让其中一个忍受失去另一个的痛苦！神啊，我诅咒你！

“周迩，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闻讯赶来的乾隆和周啸天一进门，便见昏迷不醒的周天晓满身是血。

“微臣正在尽力！”御医战战兢兢地，已抖成一团。

“庸医！光说有什么用，还不快救人！”

“臣……臣尽力！但周小姐并无伤处，这病状，微臣不知…不知……”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怪症。

“没病没伤，她会这样？”乾隆一把拎起御医的领子，大吼道：“他们要是有事，朕要你们这群庸医的脑袋！”

好吵！周天晓已无力堵住耳朵，刚想昏睡过去就被耳边咆哮如雷的吼声吵醒。

“小天，醒醒！你不能睡！”

不要吵我！

“笑天，你给朕醒过来！不准睡听到没有！你又要抗旨吗！朕要诛你九族！赶快起来！”

不要吵！你这个昏君乾隆，臭饼乾！滚一边去！吵死人了！

“姐！姐！”

周迩你个臭小子，别叫！吵人嫌！

周迩不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在这里我唯一的亲人，是周浩！——谷名！他在哪里？要找到他！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这是高山河涧，听说死去的人会渡过这里的河，这条河叫忘川河。

一个男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深不见底的河水，灰色的雾气。

他渡过忘川河了吗？哪边才是岸？

不知道！

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道！

他死了吧，渡过了这条河！

是了，不然他不会忘了所有的事。

“周浩！”“周天晓！”男人的脑中传来呼唤声，一阵阵，缠绵不断。“天晓！”

是谁？他是谁？

“谷名，你不能往那边走。”一位绿发银眼的女子浮现在男人面前，手指指着另一边：“看，她来了，你不能渡河！你要跟她走！”手指所指处有个黑发女子的影子，“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终于找到了，走吧！”

谁？别消失，他什么还不知道呢！

男子拼命抓着绿发银眼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周浩”“周天晓”“谷名”，他是谁！

远处黑发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看清她的脸了，一张古伶精怪的脸，俏丽的容颜，那眉、眼睛、鼻子、嘴巴，好熟悉！看看河中的倒影，是他自己的脸！

是谁！她是谁？他又是谁？

“你是周浩，也叫谷名，”黑发女子开口了，“我叫周天晓！”

为什么她和他长得一样？他们是一个人！

男子抬头望望对面的山峦：“我们不能一起渡河吗？……”

忙着准备热水的周迩不经意间注意到，周天晓和谷名原本紧握的手松开了。

周迩颤抖的手，伸向他两人，探向他们的鼻息。

“…皇上…大哥……他们，他们呼吸…他们没有呼吸了！”

第三章 《异女》2004。10。21

天已入伏，天气闷热得让人不愿出门。

白布饰满周府上下每个角落，每人身上都穿一身白色丧服，面容哀愁。灵堂前更是来来往往上香的人，哭声不断。

整个周府笼罩在伤痛之中……但也有例外！

‘地’阁灵堂后的‘书’阁，有一个人正非常努力、非常好胃口地大吃着。

“小梅！再给我两个桂花糕，一碗八宝粥，一只整的麻油鸡！”——这人便是我们的主角，周家大小姐，周天晓！

“小姐，你的桂花糕、八宝粥…鸡要等一下才炖好！”丫鬟小梅陆续望周天晓手里递食物，暗叹小姐胃口极佳。

她哪是胃口极佳，简直是好得过分！自两天前，周天晓和谷名从鬼门关捡了条命，谷名一直处于昏睡状态，而周天晓就一直大吃特吃！为的是补充自己及躺在床上的双胞弟弟的体力，双生子的坏处，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饥饿！

舔舔手指头，周天晓摸摸涨饱的肚子，差不多饱了！拔腿就往门外跑。

“小姐？”端着麻油鸡的小梅看她出房，无奈地摇摇头：“一定又是看谷少爷了！今天这是第几趟了？”

几趟也不嫌多！

坐在弟弟床前，看着他略微红润的面庞，周天晓深深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