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破碎的流年(136)

她站在窗前，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出行的航船挂上白色的大帆，飘荡在海面上，她不知道它们要去那里。那里又是它们的归宿。

她要的爱，已经在她身边，她该是幸福的，现在只要牢牢的抓紧它就够了。她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等待，等沐阳回来！

苏辰雨将咖啡递给她，是蓝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意识的，他明白她心里压抑的东西从何而来，原本不打算说的，或者是过一天是一天，他没有足够的准备去安抚她，他怕事实将她带向绝望的边缘。

她接过咖啡，然后就那样看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的事，她瞳孔睁得很大，然后从那明亮的眸子里，流下了眼泪，如此的让他心痛。

“小茹，”他想要拥住她。

“辰，在你的眼里，我好象看见了沐阳，他在微笑，真的，我真的看见了，是沐阳啊”她笑着，用手捂住嘴，害怕哭出了声音。

他怔住！房间里顿时显得安静，只有她颤抖的声音。

“真的，我看见了沐阳，你的眼里有沐阳，他在对我笑，在微笑啊”她忽然揪住他的衣服，像个孩子般在祈求什么。

苏辰雨顺势将她紧拥在怀里，试图压制住她狂乱的思想。是沐阳吗？沐阳，你看见了吧。你的眼睛看见了吧。你的姐姐，你心爱的姐姐就在这里，在你的眼前啊。

他也流泪了，是沐阳的眼泪，他因为看见他的姐姐而激动，而忧伤。他将她的手指轻抚上他的眼睛，独特忧伤的眸子，很轻柔很轻柔，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心伤。

“小茹，感觉到了吗，这眼睛，他是沐阳的！”他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字清晰的回旋在她的耳迹。

她顿了很久，然后从他的怀里挣脱，认真的，似要从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心，她直直的看着他，眼睛出奇的明亮，那双大眼睛，想看穿他眼里的每根神经。

“辰，你刚刚说什么了？”她后知后觉的问。声音很清晰，她依旧拽着他的衣角。

他看着她，忧伤，心痛的看着她，多想代替她心里所有的痛，多想让她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她的世界，不该承受那么多的伤，她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人。

“宝贝，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他”他转过身，面朝着大海，却心痛得无法忍住。“沐阳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用你的眼睛永远看着她，那样，我就不会担心我离开后会忘记她的样子，他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就那样倒在了我的怀里。当时，我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那一刻，我真的很无助，我没能保护到他，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他哽咽着已经说不出话，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内疚和心痛在两年后终于爆发。

莫小茹仿佛失去了灵魂，她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呼吸。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紧接着问“辰，你的意思是沐阳离开了吗？那他去那里了呢？”她眼睛里写满了纯真，像个孩子，却更加揉碎了他的心。

“求你，告诉我，沐阳去那里了？他会回来的，对不对？他给我留的字条，说要回国一趟，几天后就会回来，现在，已经两年了，我在这里等了他两年，沐阳只是迷了路，他会找到回来的路，对不对？”她拽着他的手，眼泪一颗颗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许久，他转过身，将她拥在怀里，他的身体明显在颤抖。

“我带你去见他，但你答应我，见过后，一定要听我的安排，我们回来这里，我们就在国外，好不好，？”他揉着她的发，声音飘忽。

“恩，好，我听你的，只要你让我见到他，我就回来这里！”她赶紧点头，生怕说漏一个字。

蓝山墓园。

她压制住自己不安的心跳，三年后，她又来到这里，这块看似安静的地方，埋葬了她多少挚爱的人。

莫然，言旭，现在，又会是谁？

她突然停下脚步，不敢在朝前走，她的父亲看上去是那么的憔悴和疲惫，到底怎么了？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敢去触碰哪个可怕的噩梦。

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紧紧握着她的手，心情也异常的沉重。

“辰，怎么会是这里。你带我来看莫然吗？只是他对不对？”她的声音很冷静，却更让人害怕。

这里只有死亡的气息，充满了肃杀，充满了寂寞，没有温暖，周围出奇的安静，她站在风里，等着死亡的宣判！

照片上的男子妖冶，优雅，那一笑，醉倒多少少女的心啊。她淡而温柔的抚上他苍白，没有温度的脸，他也在微笑，如同旁边的墓碑——莫然。

“沐阳，你骗姐姐，姐姐等了你两年呢，两年啊，你让姐姐等得好辛苦”她瘦削的肩膀忍不住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