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47)

“可能我的叛逆期还没过，还不太想回家吧。”李敏说道。

李思懦静静地听着。

“还有一件事，与糯糯你有关。”李敏说道。

“我？”李思懦有些奇怪的问道。

李敏点了点头，说道：“我打算带你一块出国，带你体验一下新的环境。”

李敏说完，李思懦感觉还没回过味来，觉得自己听错了，他觉得李敏对他的关注超出了应有的限度，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李敏出国会想着带他。

“为什么，我现在并没有出国留学的想法。”李思懦说道。

“你觉得在李家的生活怎么样？”李敏并没有直接回答李思懦的问题，而是问出这么一句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李敏向李思懦这么问了。

正当李思懦想像以往那么回答的时候，李敏却又开口说道：“之前，你曾经说你在李家生活过得很好，我还以为我误会了，或许把你放在李家还不错。但后来我发现我并没有误会，或许你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过去的日子和时光也已经过去了，你好像也正迈向新的道路。但是我觉得这不正常，糯糯，你的生活不正常，从过去到现在你的生活从来就没正常过。”

“正常？”李思懦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咖啡，默默念道，“什么才叫正常，在你们眼里的不正常已经陪伴了我将近二十年，如果真的觉得我之前的生活不正常，你们早干嘛去了。”

这是李思懦第一次表达出对李家人的不满，也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李敏说话。

李敏微微睁大了眼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说实话，小姑姑，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不太怎么见面的亲戚而已，你对我确实很好。但关于小姑姑这个称呼，我对你的印象还不如天天的妈妈来的熟悉。您对我的好，我很感激，但现在的我暂时不需要，我也不了解您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关注，这么好。”李思懦说道。

听了李思懦的话，李敏苦笑了一下，然后让服务员带着天天出去玩，说道：“看着你想在的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沈红秋，她那时和你有些像，时不时的坚硬就会让人很伤心。”

李思懦皱眉，攥了攥拳，说道：“请您不要这么说，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你真的有些像她。”说完，李敏抿了口水。

“我不像。”李思懦异常执拗地说道。

“沈红秋对你来说，是什么？”李敏不厌其烦地问道。

李思懦已经表现出浓浓的不满，只是一直在用好脾气抑制住。

“这是最后一个关于沈红秋的问题，你回答了，我就不会在你面前提起她了。”李敏说道。

李思懦闭着眼睛，喘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想摆脱她对我的影响。”

随后，李思懦睁开眼睛，看向李敏。

此时的李敏仿佛像个胜利者，锲而不舍地挖掘着李思懦对于沈红秋的逃避，“所以我才想带你去新的地方，你才能真正地摆脱沈红秋。这件事情我也和你大哥商量好了，你大哥也同意了。”

“大哥也同意了？”李思懦反问道，他现在越来越不明白了，但刚刚的回答已经耗费他所有的心神。

李敏点了点头。

李思懦现在感觉很累，他的头向后扬，望着咖啡厅的天花板，说道：“我原本不想想你说这件对于我很残酷的事情，但是你们总在逼我。”

李思懦的眼睛有些湿润，但在他的控制之下，并没有流出来。

“我活不了几年了，甚至今年活得过去活不过去都很难说。对于你们那些去新的地方展开新的生活，摆脱对过去生活对我的影响，一个将死之人并没有这么大的欲望，我现在就只是想和自己想待在一起的人过完剩下的日子。”

李敏呆坐在原地，几次想开口，却又都说不出什么来。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无用且虚伪。

“你们也不用说什么国外的治疗会更好，我还不知道，除非身上大半的器官重新换新的，不然说什么都会白费。你所说的那些建议在我身体健康的情况下，我没准还真的会考虑，但现在不行了，太晚了。”

32

晚上李承泽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李思懦坐在沙发上，电视不停地播放着李思懦平时不喜欢的新闻，他竟也没有察觉，只是蹙着眉，看起来很愁的样子。

“怎么了，考试都考完了，你还愁什么。”李承泽脱下大衣挂在门后的衣架上，顺便把李思懦扔在一旁的衣服整理好。

“啊？”李思懦回过神，看见李承泽才有了反应。

“没什么，就是小姑姑回来了，找我说了会话。”李思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