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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85)

纪棠赶紧低声安抚:“没事没事,别怕,他人很好的。”

她佯怒瞅了他一眼,侧头温声细语安慰红豆,红豆不敢吱声,偷偷瞄了他一眼,缩在纪棠身后不敢说话。

赵徵垂眸。

“快去擦擦。”

纪棠一手牵着红豆,一手拉着赵徵,往演武场一侧的屋舍去了,吩咐调温水给他擦身,才三月份就别急着用凉水。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轻快带这笑,但因为有红豆在,她没进屋子帮他和他聊天,也没有倚在廊下哼那熟悉的轻快小调,而是窃窃私语和红豆在说话。

她声音有点小,听不大真,只隐隐约约听那清越的声线隐约说着,咭咭轻笑,似琵琶轻鸣,距他又近又远。

他伸手不会够到。

赵徵一下子攥紧手上的寝衣,手背青筋暴突。

夜凉如水,几点黯淡的星子悬于天际,厚重的乌云把明月遮蔽住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星星。

夜深了,四下寂静,只听见巡逻卫队军靴落地的声音和远处更夫的梆子声。

“笃笃笃——”

与纪棠并肩而行,她温热的气息和偶偶私语的笑声,多深的夜都不会孤单,只是今日她把他送到主院门外就挥手告别了,笑嘻嘻拉着红豆往另一边院子去了。

轻快带着雀跃感的步伐,轻轻一跃轻盈的快走,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墙角的芭蕉树后。

笑声已杳,四周空荡荡的,黑沉如墨的夜色将他吞没。

……

赵徵掩上门,背靠着门板,他剧烈喘息着。

他不笨,相反他极聪慧敏锐。

柴义言下之意,他一下子就敏锐地察觉了。

只是两人的重点有差别,柴义的重点是赵徵,而赵徵从一开始的刹那,他全部注意力唯独锁定了那句“……您不想想自己,总要为纪先生想一想?”

您总是为她好的……吧?

他痛苦极了,无法抑制深入他骨髓的渴望和独占欲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强烈,从院门至房门这短短的一段路,他就花费了全身上下所有的自制力。

“……阿唐。”

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他是无比地希望阿唐好的,这个坚定的信念是他所有自制力的来源。

这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的。

虎口崩裂的痛,掌心磨损火辣辣的,他捂住眼睛,慢慢滑坐下去。

赵徵整整枯坐一夜。

可他终于还是没法抵挡住心中渴望,一宿无眠,翌日的深夜,“哐当”一声屋门霍地打开,赵徵狂奔冲到纪棠的房前,“阿唐,阿唐!!”

他用力拍打房门!

他煎熬着,可他不想让纪棠察觉,从昨夜到现在他都没有和纪棠见过面,就在刚才,脑海那根弦“绷”地断开了,他不顾一切跑了过来。

“嘭嘭嘭”的擂门又急又重,把纪棠吓了一大跳,她惊醒翻身坐起差点滚下床,赶紧冲出来打开门一看,风平浪静。

闻声而来的卫队见是赵徵和纪棠,不明所以,但还是拱拱手无声退下了继续巡逻。

纪棠惊魂未定:“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大哥,刚才惊醒一瞬还以为老巢被人端了,赵徵急着喊她跑路呢!

赵徵背着光,并看不清他泛红的眼和脸上的表情,她拍拍心口抱埋怨道。

她是真被吓到了,月光下素来泛着健康粉色的脸有点点白。

赵徵急忙说:“没事,别怕没事。”

吓到她,他瞬间慌了,偃旗息鼓,一叠声解释先安抚她。

“下回可不许这么吓人了哈!”

纪棠叉腰瞪了他一眼,她胆子大,吓了一跳马上又好了,侧头凑近瞅了瞅赵徵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啊?”

“干嘛去了你,白日不是去大营么?”

她没穿鞋子,赤脚踩在地面上,关心摸摸他的手和额,却发现触手冰冰凉一片,她蹙起眉头:“你怎么啦?可是生病了?”

她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极关切地说着,又踮起脚摸他的耳后和后颈。

他怔怔看着她,感受那双柔软温暖的手一一摸过他的手、腕脉、额头、脸颊,还有耳后和颈脖,他唇动了动,忽道:“阿唐……能给我做一碗牛肉面吗?”

“当然可以啦!”

纪棠有些诧异,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色看着正常,也没什么生病不适的表症。

难道是饿的?

纪棠打定主意明天喊府医来给他诊个脉,顺便调个换季用的药膏给他后背用,不过这会他说饿,面肯定要先给他做的。

纪棠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后,却跑回去趿回鞋子披上外衣,他一直站在门边等着,回头看那道拉得长长的影子,心就软了,刚才是有点气的,现在全没有了。

她跑回去,冲赵徵一笑,眉眼弯弯,拉着他的手:“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