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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308)

现在双方每一战都十分谨慎,因为深知一旦落败很可能无法挽回。

大战一场,天亮方回营,皇帝梳洗更衣之后,重新披上重铠,出得来,冯增已等候多时了。

冯增道:“陛下,巢城关那边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该趁热打铁,以免裴进又再反悔。”

皇帝颔首,确实该开始了。

“你起草,立即传书裴进!”

皇帝眯眼,他也该给点颜色赵徵瞧瞧了。

……

这个裴进,是钟离孤麾下裨将,他的父兄皆在南征那场伏击战中为了保护钟离孤突围而战死,于是钟离孤极看重他,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并将他放在了巢城关。

目前赵徵和皇帝各自陈兵对峙,犬牙交错,而巢城关则是赵军左翼后的一处较重要关隘。

若巢城关出现问题,皇帝则可直接率大股骑兵快袭赵军腹地,造成突乱,继而里应外合给予赵徵沉重一击!

这个裴进倒很不想和皇帝勾连的,毕竟赵徵目前已不比皇帝弱,而他正眼看前程似锦。

他又不傻当然知道选那边。

但无奈他有个把柄在皇帝那边。

皇帝在赵徵军内中高层的多年渗透,经过前后几桩的事宜,已基本被扫得差不多了。

这个裴进算是唯一的漏网之鱼。

他之所以会漏网,不是因为皇帝从前不想用他,而是从前这个把柄力道还不够。

裴进和他嫂子通奸过。

他长嫂和兄长性情不合相敬如冰,他兄长纳了几房妾也不耽误生儿子,他嫂子不忿,竟和还年少时的裴进私下勾搭在一起。

裴进当时年纪小,头脑一昏犯下大错。但怎么说呢,这错大归大,但也远不至死。他父兄在堂,只要父兄原谅他,哪怕漏出去也最多名声差些被人诟病而已。

但父兄一死,这个把柄就不得了了!

钟离孤头正是对他父兄痛心疾首之际,要是被揭出来估计能宰了他。

而且父兄不在,没人原谅,这错误的严重程度也一下子狂飙上去了。

裴进被要挟着,咬牙撑了好些时候,最终一咬牙,决定开关并带兵投奔了。

如果成了,还真可能成为决定胜败的关键一战。

但好在,现今赵徵对皇帝是十二万分警惕雷达全开。不单单哨兵,军中暗线,暗部细作,都全部启动。作为主帅,他深知蛛丝马迹的重要性,很多时候,足可以顺藤摸瓜牵一发而动全身。

明暗二报每日至少三次,已尽数启动了。

也幸好,冯塬死后,纪棠不管多忙,她也不忘努力往皇帝那边安插细作,就是想着哪怕深入隐秘暂探不到,大面上的消息知道多一点也是好的。

这么零星琐碎的消息汇总,每天都耗费沈鉴云和纪棠大量的精力打理,她每天都睡不够,赵徵心疼得紧,但也只能咬牙忍过去了,这段时间得坚持住了,闲适安逸的日子才能在后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的事件,就是在这里最先被察觉的。

八月十七,沈鉴云从敌军貌似正常的巡逻和调防中,隐隐嗅到点不对劲。

“嘶,……敌军可能有异动。”

这是沈鉴云的直觉,他反复翻看消息汇总,最后盯着纪棠画出来的调防变化草图,沉吟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最后他指了指左翼和右翼,还有后军,“前逢道一顺,可直奔左翼后军,辛截道则指向我们右翼。”

可己方布防足够严谨啊,哪怕夜袭,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除非……

沈鉴云抬眼:“除非里应外合!”

纪棠一听这个就牙疼,他nn的,难道赵元泰的暗线还没打干净?不能吧!柴武毅钟离孤那么重要,什么底牌都该打出来了吧?

“怎么办?”

她揉揉眉心,前头他们刚给皇帝来了一记离间计,后脚人家都回击过来了,偏对方每每动手都是大阵仗,谁也不敢轻忽。

可怎么办?现在只有一点猜测,总不能把左右后各关窍的人都换了的,哪有那么多的人?而且这是自乱阵脚啊,肯定不行的。

左想右想,都没什么快准狠的办法,最后还是赵徵,他沉吟半晌,敲了敲长案:“既然找不到,那咱们索性明着来!”

赵徵这对策极绝。

他随即和选出来的一柴家军裨将上演了一出周瑜打黄盖的好戏,“破获通敌细作,其麾下追随叛者尽数明正典刑”,而令下全军!

——凡有察觉异常者,举报有功。若有参与,就此既往不咎。非主谋者,可连擢二级。

于是乎,裴进就被人举报了。

很多事情,瞒上不瞒下,不是不想瞒,而是没法瞒,毕竟事情总要有人配合着做的。

在周瑜打黄盖大戏之前,可能经手者还不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可事件一出,本来不在意的都醒悟过来了,更何况那些本来隐隐就有点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