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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214)

院外一阵喧哗骚动,赵徵眼睫动了动,陈达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进来禀:“殿下, 项小将军来了。”

卫兵搪塞不住,项青一路直入主院,现正在主院院门外,被赵徵亲卫强硬阻截。

双方刚争执两句,忽闻听有军靴落地的声音,沓沓沓一下接一下又急又重,玄黑铠甲鲜红帅氅,高大挺拔脊背笔直,来人眉峰凌厉,面无表情间却隐隐压抑着一种山雨欲来的阴鸷。

靖王,赵徵。

赵徵大踏步而至,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之上。

他冷冷看着项青。

两个男人目光相触,冷冷对峙了片刻,项青抬手抱了抱拳,淡淡道:“六娘受伤颇重,现已脱危,末将前来探视。”

赵徵下颚紧绷,深褐琉璃色的眼眸仿佛覆上了一层冰, “不必。”

他断言拒绝了他,并冷冷道:“她不需要你的探视,项公子可还记得卫国公府的立场?”

一句话就把项青堵住了。

卫国公府属皇帝阵营,而纪棠的意愿他们都知道,是断断不希望和从前扯上瓜葛的,赵徵所在必然少不了皇帝的眼哨,项青一次能避过,两次三次也能,但次数一旦多了,终究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若为她好,不来才是真的好。

不管项青有多少牵挂和道理,一句话就被堵死了。

他眯着看打量眼前的靖王,很明显,今天对方也不会放他进去的。

项青再次相见,也没了上次那种恭谨,因为现在他们并不是王将关系。

都是男人,在赵徵出现从他怀里夺走纪棠那一瞬,他就明白了。

“靖王殿下这是不允许我进院探视了?”

赵徵冷冷:“王辕帅帐,军中重地。”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项青,他有一个问题要问对方。

可不用赵徵问起,项青勾唇一扯,毫无笑意,刷地锋利视线扫向对方,他慢慢道:“六娘为靖王殿下分忧多矣,我以为,亲眷探视,靖王应当会体恤一二。”

至于是什么亲眷,项青盯着他,一字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旧年父亲与纪伯父,已为我和六娘定下婚盟。”

寂静的庭院前,檐下偶尔滴答一声水声,项青嘴唇一张一翕,明明是轻言慢语,落在赵徵耳中,却大鼓重锤,“轰”一声!

脑内嗡嗡作响。

赵徵倏地攒紧拳!

……

到半上午的时候,积云终于薄了,窗外的天光亮了一些,吱吱喳喳,几声鸟雀唱鸣。

纪棠一觉睡到八九点,醒来精神奕奕,就是浑身骨头疼。她伤口愈合挺好的,就是躺好几天骨头都感觉生锈了,简直闲得蛋疼。

她伤的腿,又不是脑子和手,哦,左臂淤青挺厉害的,但疼劲也过去大半了,这到底这不是啥伤。

百无聊赖,又闲不住,她就琢磨着想干点活了,毕竟现在外头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单单就看沈鉴云柴兴他们连过来看看她都还

没能抽得出时间,就知道了。

她正琢磨着要怎么和赵徵说说,让他同意才好,赵徵就来了。

“阿棠?”

他站在门槛外,立了片刻,才举步进屋,他勉强扯了扯唇,吩咐六子叫人端早膳上来。

桌子搬过来,他坐在床沿陪她一起吃了早膳,再看着她喝了一碗药。

纪棠正打算和他商量一下有关适量工作的事情,不妨却发现,赵徵静静坐在床沿,脊背绷紧,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阿棠。”

赵徵尽全力压抑着情绪,才等她吃了早饭服完药,那早点入口,他味同嚼腊,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他束袖下的手握成拳,攒紧极紧极紧,他再次问她:“项青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很突兀,也有点奇怪,纪棠捻蜜饯的手一顿,诧异回头:“表哥啊。”

“除了表哥呢?”

纪棠看赵徵,她是足够了解他的,她已经感觉他情绪很不对了,那双漂亮的琉璃色眼眸此刻颜色很深,一道道黑色花纹深沉沉的像是个看不见底的旋涡,就像平静的水面下压抑着一头蛰伏的巨大凶兽般。

纪棠心头一突,她倒是不怕的,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怕他,只她纳闷之余又有点担心:“阿徵,你怎么了?”

她靠过来,伸手拉他的手,才发现他紧紧攒着拳,青筋暴突,关节发白。

她一惊。

赵徵紧紧盯着她,他听到自己沙哑着声音问:“……阿棠,那个项青是不是你的未婚夫?”

纪棠:“……”

骤不及防,她吓了一跳,连蜜饯盒都失手打翻了,目瞪口呆,回头盯着赵徵半晌,他怎么知道的?!

她的反应,赵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哪怕陈达上禀,哪怕暗部查探,哪怕项青亲口承认,证据确凿,但他依然心存一丝侥幸,只要纪棠告诉他不是,他就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