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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198)

赵徵迅速收拢人手,他回到院中,冰冷的目光冷冷盯着庞进德。

庞进德慢慢垂下长剑,低头不语,半晌,他举起长剑,横剑一抹!

“啊——”

公主痛哭惊呼,扑了过来。

但赵徵的剑比庞进德动作快了一步,虎口一痛,“叮”一锐声,庞进德长剑落地。

赵徵冷冷一笑,眉目阴鸷透着血腥,“想自裁?”

“你做梦!”

就这么痛快死了,岂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起过誓,必要将此人千刀万剐,方可告慰兄长在天英灵!

庞进德心口苦涩,垂头不语,公主赵云娘哀哀哭着站在他身后,紧紧攒住他的手。

赵徵冷冷道:“都带走!”

刘元与另一人腾出手,飞快解下长鞭作绳索,这两人并没有反抗,很快受缚,并且主动配合行走,公主跌跌撞撞,跟在她的男人身后。

现场交战很激烈,且战且撤,花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最后还是成功撤走并甩脱了尾巴。

这时已经入夜了,旷原矮树被风吹得索索作响,长草荆棘黑魆魆一片。

纪棠坐在溪边,低头洗了洗手。

赵徵刚才哑声对她说,说他去去就来,让她在此处等等他。

她取出炭笔,又摸出几张折叠得小小的白纸打开,飞快写了几封简信,叫刘元先安排人传出去。

背对的小土丘之后的不远处,顺风隐约传来一声闷哼,以及倒地的声音。

还有赵徵的恨声。

过了许久,他才回来,带着一身浓郁的血腥味,两手赤红一片。

纪棠没问什么也没说什么,绞了帕子给他擦手上的鲜血,眸带关心看了看他。

赵徵扯扯唇,但笑不出来,他哑声说:“阿棠,我为皇兄复仇了。”

这是第一个,还有一个。

纪棠轻应了声:“那就好。”

纪棠帮他擦了几把手上的血迹,还未曾全部擦干净,他立即就说:“阿棠,册子呢?”

纪棠把怀里的册子取出给他,之前她已经大致翻过了,她抱膝坐在没吱声,他粗喘着接过来,囫囵盘腿就在泥地上坐了下来。

一下子翻到最后一页,他借着一点黯淡的朦胧星光,急不迫待地看了起来。

也就短短两页纸,他看了很久很久。

蓦地,有泪滴露在纸页上。

他浑身战栗,切齿对纪棠说:“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我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声音哑着,泣血恨声。

“好。”

纪棠看着他,目带怜惜,轻声答他:“会的,可以的,我们早晚能剐了他,让他血债血偿。”

赵徵兄弟俩怀疑一点都没错。

先帝果然不是正常战死的。

庞进德暗通皇帝也有些年头了,他位高权重,当年又是先帝多年心腹,许多事情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他就能拼凑出大致真相。

这些年断断续续的,他也将当年一事拼凑得差不多了。

皇帝从无居于人下之心,欲伺先帝二子未长成而谋夺上位已多时,冯塬精心设计的毒计,声东击西,诱其深入,环环相扣。由皇帝亲自动的手,细作敌军,他密密布置,终于成功得手。

先帝长箭贯胸而亡。

铮铮铁骨一世豪杰,却惨死在视之如同胞般信任的兄弟手中,妻离子散,母亲呕心沥血而亡,长子英年被害惨死。

“冯塬,赵元泰。”

赵徵牙根咬出了血,铁锈味浓腥一片,他一字一句,泣血恨声。

身躯绷紧到极致,他颤栗了起来,又恨又悲,恨到极点,就是大悲,似崩断了的弦,他骤栽倒在纪棠的肩膀,两点湿热,他失声痛哭,泪水滚滚而下。

纪棠轻轻叹了一声,伸手虚虚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哭吧。

他肯定很难受的。

哭出来会好过一些。

她很难不心疼他,但实在也无能为力,只能把肩膀借给他,让他好好哭一场吧。

苍穹清冷,四下寂静,赵徵哭了很久,哭累了,渐渐止了。

他静静伏在她的肩膀,感受她一下接一下温柔的拍抚。

他闭上眼睛,往她身边靠了靠,夜风冰冷,她是他唯一的温暖。

他低低声问她:“你会永远陪着我对不对?”

他亟待她的答案,急忙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泛着血丝,往昔锐利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哀伤,神色流露一种平日不见的脆弱,纪棠柔声安慰他:“对,对的,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会好起来的。”

她用手帕给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轻轻拍了两下他的背,温声宽慰着他,“你不是一个人,别怕。”

“嗯。”

赵徵眼睫动了动,他慢慢侧脸,用额头贴着她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