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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184)

他又悄悄张开一点点眼缝,确定黑魆魆的室内并无动静,这才吐一口气。

这一宿无眠的,吕祖努力佯作熟睡个把时辰,开始辗转反侧,至快到五更时,终是弹跳而起,在室内烦躁踱步,而后最终跑到书案前,研墨铺纸,飞速写了一封短笺。

裁下,用蜡团成团,递给心腹近卫李明,附耳吩咐几句:“传过去,快!”

李明咬咬牙,转身快步出去了。

他按主子指示,将蜡丸传给栗泉那边的暗线。

……

至此,冯塬的指示吕祖已全部完成了。唯一的就是最后一个步骤没往吕衍那边去,而是另择了栗泉。

近卫李明脸色发白:“主子,这样行吗?”

冯相可是让冤吕衍将军的。

他小小声说:“那边传信过来了,冯相在白鹤坡见您,明天巡营就可顺道过去。”

“不去了!”

吕祖回到池州,焦躁竟然不比新昌少多少,尤其这两天,他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这个池州大营我们不能再待了!我们快走,明天就走!”

这个吕祖,其实是假吕祖,真吕祖外出游历一番顺带最后投叔父从军以建功立业,当年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非常不幸的,恰巧,皇帝麾下养的备用暗卫训练营中,有一个和吕祖长得有五分像的孩子。

而吕衍多年从军,已久未见侄儿。

皇帝令人杀死吕祖,然后让此人替上,最后成功成为第一颗打入先帝亲信核心的钉子。

后续的那员大将还是皇帝通过他的手去安排才最终发展出来了。

吕祖知晓一切东西。

他知道得太多了,所以尤为胆战心惊。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不走,他就要没命了!

蝼蚁尚且偷生,他不想死!

他是个孤儿,吃了一口饭进了训练营,之后就身不由己了,吕衍视他如亲子,多年爱护苦心教导待他至诚,所以最后冯塬让他冤吕衍,他没肯。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不,不要收拾了,什么都不要动,我们马上走!”

……

冬季风冷,零星雪沫下了一阵就停了,有些泛白的阳光投在连绵数十里的池山大营里。

吕祖的营帐内,刘元上前,一把掀开床上的褥子,睃视没一会,就锁定一个位置,用匕首轻撬。

不多时,他就将东西撬出,而后把褥子等物回复原位,等在营帐门帘后,待外面骚动一起,他旋即闪身而出,混进近卫中很快溜走,回到赵徵处。

赵徵盯着那枚蜡丸,此时已得到确切消息,那蜡丸几经辗转,最终抵达栗泉近卫手中。

刘元回来了,呈上吕祖偷偷藏下的那枚东西。

这是一枚象牙配饰,边缘有些烤黑了,但雕纹还是清晰可辨认。

赵徵还记得,父亲旧年曾极喜爱一枚八仙过海象牙腰坠,其雕纹栩栩如生,父亲配在身上多时,后给栗泉了。因为后者也有同样嗜好,有一回笑说起,父亲哈哈大笑直接扯下,送给对方。

之后,栗泉佩戴了好些年,可惜据说后来一次战事遗失了,他还使人回去找过,但遗憾没找到。

现在,赵徵又见到了这枚记忆中十分熟悉、却据说早已遗失不知所踪的象牙腰坠。

现在前有蜡丸,后有象牙腰坠。

赵徵神色如冰:“是栗泉?”

但他和纪棠对视一眼,两人却不置可否。

经过杜蔼一事,他们已经不会轻易去相信冯塬这边查到的任何信息了。

纪棠皱了皱眉:“现在查到的是栗泉,但吕祖是吕衍的亲侄儿。”

而始终没有沾边的庞进德,真有那么清流吗?

会不会是冯塬故意洗白?

赵徵把东西丢下来,冷冷道:“好一个狗贼!”

他们严重怀疑,冯塬是在混淆视听,让池州这三人每一个都有嫌疑。

这样的话,事情就一下子回到原点了。

“可最后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拿下吕祖啊!”

到了现在,他们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个吕祖就是内鬼之一个,没错!给田瑞传军报的必然是他,已经确凿无疑了!

虽然有负面影响,但以赵徵的身份,他还是能找个机会强硬拿下吕祖审问的啊。

冯塬这么混淆视听,除非他确信吕祖不会泄密。

刚想到这里,赵徵纪棠同时霍地站起:“不好!”

两人脸色剧变,灭口!

“吕祖呢?”

赵徵声音骤且急,刘元一步上前,正要回话——但陈达负责尾随,跟去了,主子是知道的。

赵徵纪棠已快步往外冲去,刚翻身上马,却见一人飞奔而来:“不好了!”

“吕祖金蝉脱壳,跑了!!”

“陈统领已经遁踪急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