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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182)

杜蔼闻言迟疑:“这,殿下千金之躯,况且又是军中主帅,这……”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赞同,但其实说了这么多,归根到底还是经过皇太子之事,杜蔼多少有阴影了,他总害怕赵徵遇险。

“殿下不如委以他人?柴义?要不让柴兴也去?”

但赵徵十分坚持:“不行,我必须亲自去!”

这条线,赵徵是断不肯委于他人的,已经不能再断了。

这个内鬼代表了太多太多东西。

赵徵从宁县到现在,大大小小不知冒了多少次的险,他不冒险,今日也根本不可能站在此处了。

他无惧这莫须有的危险,只生怕再度与这个内鬼擦肩而过。

纪棠没有吱声,她知道赵徵心事。除了上述种种的客观原因之外,赵徵之前才刚和她说过的,他怀疑他父皇之死也并未意外。

杜蔼无奈,最后只得应了:“殿下放心,此事末将定会安排妥当。”

事不宜迟,赵徵纪棠都在争取时间,他们猜,冯塬就算没死的话,此刻也因前事焦头烂额,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

双方都在飞快悄悄安排,两日时间,诸事调整停当。

赵徵委了杜蔼和柴兴,以及钟离颖,共同坐镇新昌城,若遇急事,三人可商议后便宜行事。

而他和纪棠则带着陈达刘元等等一众精心挑选过的明暗近卫高手,悄然离开新昌大营。

下半夜,风凛冽,乌云遮蔽了一线月牙,裹了厚厚棉布的马蹄落地只剩下笃笃的极低闷声。

蓦地,马蹄声停了下来。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也最冷的时候,纪棠搓搓手,赵徵替她拢了拢斗篷,把自己的披风也解下罩在她身上,他瞥一眼隐隐一线白的天际,远处的新昌城黑黢黢的。

“快出来了。”

“冷吗?”

纪棠摇摇头:“不冷。”

她拍开赵徵的手自己系好系带,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也睃向那边,时辰差不多了,军营中五更就起然后开启一天的新工作的。

这吕祖,要出来了。

希望,他能带给他们多一些惊喜。

……

纪棠的希望没有落空。

这个吕祖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很多的惊喜。

在连番的敲山震虎之下,他心中已焦骇至极,但先前往外传信却并未收到任何回复,这让他愈发猜疑冯塬已身死,在重重焦虑重压之下,他已经几乎连日常平静都维持不住了。

但万幸,他还是挺过来了。

一得讯新昌要和池州调换将领,他几乎是马上就向他叔父写信请求了此事。

焦急等待了数日,名单出来,果然有他!

吕祖狂喜,待一从那千钧巨压的环境脱身出来,路上他立即就设法再次联系冯塬。

这是一个驿馆,掌柜是他们的人。

夜半,吕祖悄悄掀被坐起,连衣裳就都没穿,就披上斗篷,近卫推窗小心察看,回来冲他点点头。

两人迅速交换位置,近卫躺在床上躺下,而吕祖飞快推开后窗,无声翻了下去。

冯塬接讯之后,破口大骂:“蠢材,废物,该死的东西!!”

他气得“哐当”一声踹翻炭盆,抽出宝剑一阵乱劈!

如果吕祖在他面前,他能一剑就劈死他!!

冯塬怒不可遏:“这个蠢货!先前没回他的信,他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他出奇的愤怒!!一番大动作,扯得伤口的隐隐渗血!

此刻的冯塬,实在是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狼狈太多,他左眼敷着雪白的麻布,竟是瞎了。

他很幸运,自河床急冲而下,张岱虽无力送他上岸,但垂死前拼尽一口气推他避开迎面而来的巨石,他拐过那个急弯,跟着湍急的水流往下游冲去。

这样竟也没死,被一个农妇救了。

但很狼狈,浑身被河水泡得苍白,身上伤痕累累,尤其左眼,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鲜血淋漓。

那农妇也是仁善,去叫相邻将人抬回,又恳求大夫给治了治伤,最后等到了来寻他的心腹。

冬日伤势难愈,加上被耽搁了,他现在左眼才刚刚结痂,动作一大,就剧痛渗血。

这是冯塬这辈子吃过的最大一个亏,功败垂成,瞎眼,他视为毕生奇耻大辱,恨得几乎要发狂!要是破坏他计谋的纪棠在他面前,他能生吃了对方!

伤痛,重挫,让冯塬挟着一股近乎疯狂的暴戾!

比之以往的从容肆意,他此刻头发半披眼睛赤红,形容极其可怖,连日来,已处置了多名不得力的手下人,血腥一片!

只不过,眼下这局势,却并不会因为他的疯狂而就此扭转。

赵徵攻下半壁山南,已拥马稷山关前!

更糟糕的是,由于先前杜蔼这一重大谋算的失败,牵扯出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