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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难同当之后(167)

山南比北方暖和,十月底还没见雪,野外苍色也多得多; ,一片片的苍绿和一片片枯黄夹杂,北风凛冽,呼啸扑面,赵徵却不觉得冷,眼见望见城廓,他精神一振,连连扬了扬鞭。

大黑马跑得更快。

离得远远,他便望见高高城头上一抹熟悉的身影,跑上城头溜达的纪棠听见马蹄声一望是他,高兴地喊了声用力招手,“阿徵!”

赵徵翻身下马,两三下便冲上了城头,纪棠已笑盈盈地冲他行过来,她斗篷风帽,一圈银鼠皮的蓬松皮毛衬得她的脸特别小巧,皮肤白生生,眼眸晶亮。

她穿得够严实了,但赵徵一上来,还是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嗔怪道:“你出来吹风做什么?”

说着就拉着她回去。

大军征用了一富商宅邸作指挥行辕,就在城楼底下,赵徵这几天也在此处起居的。

他赶紧把她拉回了屋,并掩上房门阻隔了寒风,室内炭盆火旺暖烘烘,他这才作罢,不过仍不忘蹙眉对着正在解身上那两层斗篷和大毛外衣的纪棠絮叨:“北风硬得很,这天又冷,你出去做什么?想透气把窗开了就是了,……”

纪棠终于把外面加的厚衣服都脱完了,顺手塞进赵徵手里,好让他干活不要再念经了。

她一身青色秋衫,托腮盘坐在炕几侧,一条纱巾在头顶垂下来,她伸手扒开给掖在脑后。

她戴这玩意好久了,那天磕了一下有点轻微脑震荡,但很轻很轻,休息两天就好全了。但无奈古代大夫对头部受伤极重视,再加上赵徵紧张,她头上的药巾裹着半个月就没给解下了。

纪棠十分无奈:“我好无聊,我想干活。”

要是现代打工人们听见了,估计得捧心哀嚎了,但纪棠半个月真一点事情都没干,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看书都不许说耗神,还只能在屋子里转悠,实在闲得蛋疼。

赵徵温柔看着她,进了这屋子,他眉目一下子就温缓下来,她皱眉抱怨他,他听着一点都不恼。

她单手支颌,白生生的脸颊和一截腕子,泛着健康的粉色,再也不见疲惫受伤时候的苍白色泽,看着健康又活泼。

这世上最勾人的不是什么一顾倾人城更不是什么妩媚妙曼,而是你的心上人托腮端坐在炕几前,和你吐槽抱怨她的小烦恼。

赵徵微笑听着,柔声哄她:“再等两日,等药巾子解了再理其他也不迟,听大夫的总错不了。”

“头乃百窍之首,可断断不能轻忽的。”

说着说着赵徵语气又紧了起来,他也曾闻轶事,说有的人不小心跌跤磕一下头,当时没事,但隔几天却突然就倒下咽气的。

纪棠当时后脑勺那个包大的,真的吓到他了。

他找了多名军医和民间名医,反复诊断过,都说没事,才总算放下心来。

纪棠还能怎么样,只能无奈应了,“行吧行吧,我就说一下而已。”

“你说的哈,就两天!”

“嗯,看情况,总得大夫说好才行。”

纪棠歪在引枕上颓了一阵,没一会又龙精虎猛原地复活,捡起小碟子上的果脯啃了两口,问他:“阿徵,人押到了没有呀?”

问的是侯忠嗣的小舅子那一大批人。

赵徵转战追击,当然不可能随军带着这些人的,等稍稍得空,便命人押过来。

这段时间,据他们的观察试探,侯忠嗣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和纪棠猜测的一样。

赵徵道:“快了。”

他却有些恼了:“不是让你都别理吗?”

“什么事都不许做,好好养伤,待好全了再说。”

他蹙眉:“从前的时候,是没那条件,现在咱们总算安稳下来,难不成还不能让你好好休养么?”

赵徵曾起誓说断不会再教她吃苦的,可他没有做到,转眼她又为了他受伤不适了,多自责心疼就不必说了。兼他又对旧时逃亡的艰苦一直耿耿于怀,越说就越发生气起来了,还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说我的?”

轮到自己就不会了?

“好好。

纪棠举手投降,都听你的大哥:“我不问了,这样总行了吧?”

她往后面一趟,扯上薄被把自己连人带脑袋蒙住,别说了,你赢了。

“我要睡了。”

……

纪棠把赵徵撵走了,赶紧忙去吧你,省得三更半夜都没得睡。

她手上机密事情不少,她放假,大半都全部归赵徵了,他这几天挺忙的。

赵徵前脚刚走,后脚柴兴就来了。

纪棠自己磕了一会瓜子,在屋里运动了一下,实在无聊,于是就打算睡回笼觉了。

她刚刚躺下,正要拉上被子,就听见有脚步声,紧接着榻旁的东窗被人笃笃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