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逢春(重生)(57)+番外
不愧是邳州第一楼,即便是在整个曻朝,也担得上这第一楼之称。
严晁等迟椿进去,迟椿却停住了脚。
“我身为女子,进入这烟花之地,是不是需要女扮男装一下?”
对迟椿提出的建议,严晁哭笑不得,心里想,迟小姐平日定然没少看话本子。
“我早和小姐说过,这里并非只是青楼,听曲听调看戏的都有,光明正大的进去自然无妨。”
听罢,迟椿也不再多做迟疑,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楼里揽客的女子们一见姑娘,都自觉的绕开,去招揽其他客人了。
一楼其实和普通青楼差不多,歌姬舞女,衣衫半解,媚眼如丝,肆意挑逗。
迟椿撇开头,没有细看。
二楼多是异域风情,歌姬舞姬身软细腰,舞姿袅娜,新鲜特别,客人挤满。
上三楼时,刚冒出个头,迟椿就被眼前景象惊吓到了,前两层有的靡靡这层也没缺,只是换成了男子。
一个个涂脂抹粉,青丝随意披下,衣襟更是肆无忌惮的敞开。
迟椿终于知道此处女子也可以光明正大进入的原因,怕也不是听曲看歌舞那么简单。
脸色通红,她仍能佯装没看见,跟在严晁身后继续往前走。
四五楼比起前边几层文雅不少,姑娘们玉指纤纤,在箜篌上拨弄,曲调倾泻而出,不少客人闭上眼睛,仿佛亲临曲中之景,用心感受曲中用意。
从第六层楼开始,就不是能轻易进入的了。
严晁向守在门边的人亮出腰牌,守门确认再三,他们方才顺利进入六楼。
看到六楼景象,迟椿有些傻眼。
和前边几层的温柔乡相反,此层根本就是人间炼狱。
各种刑具呈放排列,木架子上还绑了人,被用结实的皮鞭不停抽打,直到皮开肉绽,昏死过去,鞭打的人都没停手。
严晁解释道:“迟小姐别怕,六层里的都非无辜之人,这里就是‘别故兮辞’的规矩,乃至整个邳州的规矩。”
迟椿挑眉看他。
她倒也不是怕,只是觉得严晁这小子真的很敢说。
不论是“别故兮辞”还是整个邳州,规矩都应该是大曻律法,也只能是大曻律法。
如果这句话让有心人听了,可就不是失言那么简单了。
七楼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正在举行一场拍卖会。
此时台子上的,正是本次竞拍的最后一件拍品,也是压轴,并非物件,而是活人。
“别故兮辞”的花魁,也是那晚在沙定灯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弦挽姑娘,今日仍戴着面纱,看不清容颜。
站在最后的小厮见严晁来了,忙朝他拱手。
“严公子,请随我来。”
严晁颔首,小厮引路,朝最前面一排走去,靠近后,迟椿一眼就看到了岑故。
岑故也侧眸看向她。
他旁边正好有两个空位,应该是为他们留的,迟椿走过去,顺其自然的坐到岑故身边,无视台上和身后投来的目光。
严晁向岑故行礼,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入坐。
迟椿扬起个自己觉得应该算是和善的笑,咬牙切齿道:“大人,纵欲伤身,我劝大人还是节制些好。”
“我不是来寻欢的。”
“哦?”迟椿挑眉,看向此刻正在激烈竞拍的“拍品”,“那大人想拍何物?是否拍到了?”
如今价已经抬到了五千两黄金,下边还有不少人在不停加价,却都只加些银子了。
岑故指尖摩挲着腰间精雕细琢的玉佩,声音淡淡:“快了。”
话音刚落,他摁灭身前烛灯,举手束起食指。
台上的老鸨见后,激动异常,声音都有些颤抖。
“一万两黄金!岑大人出价一万两黄金!奴家宣布,弦挽归岑大人了!”
台下一片哗然。
万两黄金,还要的是现钱,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
迟椿的脸不能再黑,这不是寻欢也与寻欢无异,她实在不知道,赎个花魁回去,除了那样还能哪样?
“你让严晁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那我可真是恭喜大人了?”
迟椿冷笑,拍案而起,转身就要离开。
手腕被岑故拉住:“你等一下。”
他看着乐呵呵打算盘的老鸨,出声道:“城南梅林的地契。”
老鸨猛然想起,马上让身边小厮将地契送到岑故手中。
看迟椿隐忍怒气,毫无耐心,严晁打算再硬着头皮为大人“狡辩”一下。
“迟小姐,这梅林地契是和弦挽姑娘一同竞拍的,拍下弦挽,才能获得此地契。”
听罢,迟椿冷笑,反讽道:“得了佳人又得地,那可真是好事成双!”
“这……”
适得其反,严晁选择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