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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成了我外室(6)

纪雨宁静静出了会儿神,“你当真爱慕老爷?”

眉娘双颊泛红,不胜羞态,可还是勇敢地道:“是。”

因为认准了这个人,中间有无数次脱离苦海的机会她都放过了,好在,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真心实意盼着能与这家子好好相处,只要能守着自己所爱的人,此外别无所求。

眉娘犹豫了一刹,还是道:“妾腹中的这个孩子如是男胎,还望夫人您将他好好养大,哪怕不认妾都行;但,如是女胎,夫人能否允准妾身……”

她知晓自己身份不够,不配为嗣子之母,因此也不敢妄想争取些什么,但,骨肉之情也实在不忍割舍,倘她怀的是对夫人毫无用处的女儿,应该能允她自己抚养吧?

纪雨宁叹了一息,“我不会要你的孩子,无论男女,此话不必再提。”

说罢待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道:“他当初能为了富贵抛弃你一次,你怎知不会抛弃第二次?”

面对纪家求亲,李肃可从未提起他曾有过一个相好的情人,那之后也未关心过眉娘的境况——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怎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

眉娘怔住。

*

在京中论起泼天富贵,长清长公主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她是先帝在世时最宠爱的女儿,名下的封地与采邑,比起亲王也差不了多少,更拥有京中最大的一块园子,号为“静园”,冬暖夏凉,十分宜居。

每年盛夏,她都会邀请皇弟来此避暑,当然她准备的风景可就不止花草林木那样简单了。

楚珩看着戏台上引吭高歌、奋力扭着腰肢的舞伎们,十分无语,“皇姐,这便是你所说的惊喜?”

长清长公主笑眯眯挥着一把玉扇,磕了磕他肩头,“怎地,还是入不了陛下法眼?”

这几年来随着朝政渐渐稳固,皇帝膝下犹空,长清公主倒是多了个做媒的癖好——说不得是受人指使,譬如他的母后。

长清公主忙叫起屈来,“这你可冤死我了,倘是母后交代,为何不到朝中寻觅人选,弄这些庸脂俗粉做什么?我呢,不过是见你终日案牍劳形,想助你散散心罢了。陛下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为何把自己弄得跟老头子一样,实在无味。”

楚珩面无表情,“你所谓的散心便是找一群姑娘顶着烈日跳得满头大汗?再舞下去,朕瞧她们都快中暑了,还是省省吧。”

长清公主埋怨皇帝不解风情,可见里头的几个确实显出气力不支之态,只得命歌舞暂停,将她们带回府中歇息。

人群从面前经过,皇帝本来没怎么注意,可其中一个不慎掉了手绢,又误打误撞踩中了后面人的脚,队伍便乱糟糟起来。

长清公主见他目光灼灼盯了半日,心下便已了然,挥手示意那个鲁莽的婢女过来——看不出来,小丫头片子还挺有一套,办法虽粗糙了点,管用就好。

婢女娇怯怯地来到皇帝跟前,屈膝行礼,“陛下万安。”

楚珩吩咐随从太监郭胜,“给她十两银子。”

果然是一步登天哪,这么快就得赏了,长清公主暗暗称叹。话说皇帝一出手怎么才十两,会不会太小气了点,这样不合身份吧?

不过他是天子,怎么做怎么想都是应该的,长清公主便莞尔道:“皇帝,此女就交由你处置了。”

言下之意,或是带回宫中当个美人,或是就地宠幸,都随他意。

楚珩点头,“如此,你带着这十两银子,回乡下种地去吧。”

婢女:……

求助般望向长公主,长清正要说话,皇帝已一本正经道:“朕看她粗手笨脚的,舞也跳不好,走个路都能掉手绢,不如回家种地来得实在,十两银子,够买许多亩田地了,自食其力不是更好?”

长清公主:……弟弟你真是个人才。

第3章 . 见面 女子的声调不似京城官话那样板正……

李肃这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因着外放了几年,本来得在京中多熬阵子才能站稳脚跟,谁知现今国子监祭酒杜老爷因一场痰疾去了,现放着个空缺,岂不天上掉下的馅饼?

国子监祭酒虽算不得太高,与直隶州知州一般都是从四品,可前朝历代首辅都是从这上头熬出去的,若是还想往上升,做跳板真真再合适不过。

而据他旁敲侧击打听到的消息,朝中似乎也有意将此委任于他——年貌相当,有一定的资历,而又政绩卓然,非他何属?

不枉他点灯熬油似的熬了这些年。

不过他从临清带了个女子回来的事也不是秘密,几位同僚便殷殷叮嘱,让他务必安稳内宅,别让人钻了空子。

李肃当然知晓兹事体大,不敢马虎,万幸他最知道纪雨宁的脾气,死要面子又好强,纵然这回吃了些闷亏,也不至于到外头瞎嚷嚷——真难为她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