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当叶可晴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她向来仁善，如果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会不会生气，会不会……
纵然他这样想，他也不会骗她。
云泽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没有丝毫隐瞒。
说完后，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仿佛是在害怕什么。
叶可晴听完他说的事情后，从他怀里坐起身起身，认真地看着他：
“那那些祈愿会天天在你耳边徘徊吗？”
云泽明抬起头看着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难怪你睡不好。”叶可晴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说的不需要睡眠，是不需要，还是睡不了？
三界之人众多，如果仅有万分之一人的祈愿能到他的耳中，那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如果她的耳边每天都是这些或绝望或愤恨的声音，那她应该会疯的吧，可是云泽明他忍了几百年。
“如果这些声音一直这样的话，你应该会很难受吧。”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在她看来，他们那个世界的人们去求神拜佛的时候也没有想着佛祖能够回应，大多是为了求个心安而已。
更值得她在意的，是他的身体。
云泽明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抱住了叶可晴，他的天道总是这样，每一次的回应都出乎他的意料，都会让他在不经意间更爱她一点。
“我已经习惯了。”他低下头，声音里一片虔诚，“自从和你在一起后，那些声音的影响对我而言已经小了很多。”
“天道，只要你在，一切都好。”
“这哪有习惯一说。”叶可晴抬起头，目光带着些执拗，痛苦只会被压制，从不会消失。
她想让他没有这种困扰，她是这个世界的天道，只要她想，就一定会有办法。
“泽明，如果我创建一个可以接收下界祈愿并做出反馈的灵物，那……”她看着他，眸中一片认真。
如果真的可以，那他就再也不会被下界祈愿所困扰。
云泽明闻言皱起了眉头，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她的灵气甚至是神识可能都会受到伤害。
创造另一个界石，这谈何容易。
“乖，你不用想那么多，回到自己的世界后记得好好休息。”他没有回应他刚刚提出的建议，笑着解释，“现在那些祈愿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是还会难受不是吗？”叶可晴眨掉眼睫上的泪珠，声音里带着些哭腔，“你明明知道现在灵力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滴泪落到了云泽明的掌心，烫的他心里一片疼痛。
他根本拒绝不了她任何的要求。
可是这件事，他真的无法答应，他轻轻地揽住了她的后背，有些疲惫地阖上了眼睛。
叶可晴感受到了他无声的拒绝，她坐直了身体，还有一会儿她就要回自己的世界了，她必须在回去之前让他答应。
“如果真的有了这样的灵物，那不仅对你有用，对下界众生也有用处，这样会减少很多人无望的苦难，不是吗？”
“更何况，等以后你来我的世界，这些祈愿总要有解决的办法。”
云泽明紧握着手下的塌沿，指尖因为用力变得惨白，如果只是因为他，他完全可以拒绝。
可是她也是为了三界众生，天道仁爱众生，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她不仅是他的爱人，她还是此方世界的天道，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好。”他的声音带了几分颤音，无奈地妥协道，“但是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必须随时停止。”
叶可晴使劲地点了点头。
然后呢？
叶可晴躺在床上，一脸的问号。
她现在感觉自己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她也没有想到，她就是试了一下而已，就直接掏空了灵力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本以为是缓慢输出，有什么不对劲可以随时停止，哪知道它是瞬时读条，她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灵力就直接被抽空。
她应该成功了吧？
在消失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一阵彩色的灵光。
因为怕云泽明担心，她就赶紧向他报了个平安，然后踉踉跄跄地爬下床吃了点东西。
吃完饭后，她再也坚持不住直接睡了过去。
云泽明有些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向来泰山崩而不改其色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手足无措。
就在刚刚，她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在他的眼前，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
他攥紧拳头，一滴血沿着他的指节坠落到了地上。
他看着玲珑剔透蕴含着充足天道之力石头，没有一丝欣喜，他现在只想毁了它。
神域外，雷电交加，天阴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