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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录(重生)(29)

江丰这时接话道:“乞巧节的灯会最是热闹,这又是斗花草,又是荷灯垂丸的,玩意儿太多。廖哥儿定是又缠住我兄长江卓,不知在哪处玩乐呢。”

沈沅听罢,面色一诧。

陆之昀却沉声道:“顽劣。”

江丰看着自家主子一本正经的脸,嘴角抽搐了一下。

随后便又对二人道:“公爷、沈姑娘,不如您二人先同游画舫,沿着河道,说不定就能寻到廖哥儿了。”

陆之昀仍为沈沅撑着伞,他不动声色地垂眸看着沈沅。

沈沅心中微有犹豫,最后还是在男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河道之旁,车马盈市,罗绮满街。

在灯树的橘黄暖芒下,水面波光粼粼,宽敞的画舫亦款款地驶了过来。

陆之昀率先进了画舫内。

沈沅则跟在了他的身后,她见这画舫离岸仍有段距离,亦不知河水深浅,面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的怯意。

船夫是个没眼力价的,他刚要去扶那柔弱的美人儿,便被江丰冷睨了一眼。

船夫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

沈沅正微微提裙,想要自己登上画舫时,却见陆之昀又从画舫走了出来,亦向她伸出了手。

陆之昀未发一言,但是沈沅也自是看出了,他这是想亲自扶她上船。

沈沅犹豫了一下,还是探寻似地伸出了手。

她还未反应过来时,男人指骨分明的大手已然握住了她的手。

沈沅在扬州习过琵琶,自诩也是个手型修长的人,但陆之昀的手还是比她的大了太多。

男人的掌心宽厚,触感微粝温热。

沈沅亦能觉出,在陆之昀的掌根处,存着一道不浅的疤痕,那疤痕应是还绵亘到了他的手臂处。

陆之昀甫一握住沈沅的手,她心口的悸颤感也俱都消失不见。

她任由陆之昀,将她牵进了画舫之中。

——

薄雨暂歇,湿润的空气中,还浸着木芙蓉和茉莉的香气。

陆谌正意兴阑珊地同沈渝逛着夜集,而沈渝的神情却一直很兴奋,她在沿街的各种铺子处走走停停,买了不少的东西。

一旁酒肆的小厮搭了个梯子,正在街边修着自家的牌匾。

沈渝终于从一旁的脂粉铺子走了出来,见陆谌面色冷淡,她则笑意吟吟地握住了男人的胳膊,软声问道:“谌郎,你最近好像一直都不高兴,到底是怎么了?”

陆谌摇了摇首,并没有回复沈渝的问话。

沈渝见他又是如此,便撇了撇嘴。

陆谌的相貌是极好的,颀身秀目,清冷矜贵。

那双瑞凤眼很显温隽,还带着淡淡的忧郁气质。

年少的小姑娘,最会喜欢他这种相貌的男人。

陆谌在第一次科考中,便中了进士。

京中的世家子弟中,显少有人像他这般出色的。

而沈渝对陆谌的喜欢,也自是基于陆谌的相貌、家世爵位还有才干。

陆谌看向沈渝时,容色淡淡。

他总觉得,自她平安归府后,便不再如从前那般明媚可爱了。

而他对她的情谊不知在何时,也悄无声息地产生了变化。

——“公子小心!”

陆谌和沈渝都未反应过来时,便听见“轰——”地一声。

随后便见,那块硕大的牌匾竟是往陆谌的方向砸了过来。

可纵然陆谌成功地闪避开来,那牌坊的一角还是砸到了他的后脊。

“啊!”

沈渝发出了尖锐的喊声后,陆谌便当着她的面晕倒了地上。

——

伯爵府。

满室混着苦涩的药味和血腥味,卢氏则伏在床头,看着自己昏厥不醒的独子,仍未停止哀泣。

陆谌是他唯一的孩子,而他的父亲便是死在了战场上,他们这一脉才被朝廷封赏了一个爵位。

所以陆谌自幼,卢氏便不许他舞刀弄枪,反正现下祈朝也算太平,卢氏便想着,陆谌能做个文官便好。

“沅儿…沅儿……”

听见陆谌终于发出了声音,卢氏立即便抬起了首,满脸关切地看向了他:“谌哥儿,你终于醒了,娘都要担心死了!”

可陆谌却仍紧闭着双眼,他唇瓣泛白,仍未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

口中只喃喃道:“沅儿…我错了,我错怪了你…是我没能护住你……”

卢氏听罢这话,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她的谌哥儿,不会是让那牌坊砸傻了吧?

——

太华宫。

大内的建筑森严巍峨,重檐庑殿的宫楼严整紧凑,使人置身其中,便陡生畏惧。

下朝后,沈弘量刚与同僚穿过午门,身旁便来了个眼生的太监,亦在他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沈弘量听罢太监的话后,面色却是骤然一变。

他即刻便与同僚互相作揖,随即便胆战心惊地前往了中级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