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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138)+番外

音量难以克制般拔高,扶风说着已愈加愤恨,刚一话落便再次出手,而这回显然要比方才来势汹涌许多,刚劲有力的数道刃风自一排排锋利的扇骨间倏然直奔厉执,相互纠结如游走的猛兽,厉执只得敛神相迎,既是被他拆穿身份,也不再藏掖地掷出逢鬼相抵。

“你说的这些大抵是事实,但那是我与司掌门的恩怨,就算要追究,也轮不到你!”

心知对方誓不罢休,厉执并不手下留情,只一边与他缠斗一边吼道。

头顶树叶簌簌作响,仿佛连周围的地面都跟着震动,抖落的叶片又随二人一招一式在空中飞旋,在诡谲的夜色里像是一张张嘶笑的嘴角,围绕着他们相持不下的身影,尽显嘲讽。

“卑鄙下流!”可惜扶风听到他这般承认后更是步步紧逼,“以司劫的心性,当年怎能忍得下被你这等腌臜东西染指!”

“他不肯提起此事,也定然是心觉屈辱,如今却又被你以一个将死的小子牵制住,你们魔教的败类倒是擅长利用人心,简直无耻!我不管他眼下怎会接受了你,甚至容许你冒充他最在意的霁月师弟,我栽了一个徒儿,必不会让司劫也陷入不复之地!”

“放你娘的狗屁!”迎面对上扶风横扫而至的凌厉扇骨,厉执抬手便是一掌,“我们早已情投意合,更没有人将死!”

几乎紧贴着扶风而过的气刃轰然落向他身后黑黢黢的屋脊,狮子头的琉璃瓦套兽被轰得四分五裂,厉执一肘横在扶风正欲挥动的臂前,又稍作镇定地冷笑:“反倒是你,你对我家司掌门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你该不会也觊觎他——”

“住口!”扶风脸上愠色更甚,愤然发力,便将厉执隔开几步之外,“我与司劫年少相识,我们之间的情义岂容你这龌龊之辈信口污蔑!”

“嗤,我都听见了,不就是十年前你去天墟住过几月,”厉执故作不屑地反驳,随即想了想,不肯服输地又大声道,“但你也说了,他起初连话都不愿同你讲,是你总缠着他!”

“我就不一样,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比你晚多少,且是他主动找上我,还说了极为掏心窝的话,我看他对我就是一见钟情!”

虽有刻意激怒扶风让他在怒极之下露出破绽的目的,但厉执仍说得理直气壮,谁叫他当年不小心冒犯司劫的师妹,确实是司劫主动给了他一顿好打,还真情实感地骂他为“刁徒”,他不过省去些细节罢了。

果然,自是没听过司劫早与厉执有过什么来往,眼下见厉执说得真切,扶风一时无话反驳,可又不愿承认司劫是非不分甘愿被魔教中人摆布,只能神情可怖地闭了嘴。

只是这一次,他明显已不如先前那般笃定,招式虽凶狠,却因心下有了细微的动摇,稍微不慎,便被厉执看准时机,朝他接连几步,踏着狂卷的罡风,几枚飞针虚虚实实自他眼前飞闪,当他出手的霎时间,一记侧掌从下而上直劈他翻扬的袖底。

“喀拉”一声,坚硬的宿铁扇骨被撞得猛然闭合,更脱了扶风的手,而不给他挽回的机会,厉执屏息一鼓作气,伴随手中逢鬼不间歇地破逐,如飞溅的乱刃,将他心底那些有的没的彻底嵌入深冷的渊薮。

只不过倒也并非如此就能轻易脱身,扶风步毕竟由扶风亲手所创,比起楚钺仅靠心法而悟出的皮毛,眼下他犹如绝路逢生的猝然反击才真叫厉执大开眼界。

似疾风的指尖终是在未能触及对方之际空碾满袖的凉意,厉执心下收紧,可惜再一抬头,已然不见扶风的踪影。

只剩断裂的屋脊静默隐于影绰的青瓦间,角梁没了兽头,反而更似蛰伏的巨兽,虎视眈眈地与厉执对望。

口中呼出的白气不合时宜地在眼前凝固,厉执睁目环视,不敢有一丝松懈,任由额前细细密密渗出汗水,绷紧的心绪被搓成一股股线,绕着针尖来回勾挑,偏却不能洞穿。

“你是司掌门的好友,我不会杀你,你也杀不了我,这么僵持没意思,不如等他回来,叫他与你解释!”

良久仍难以抓住扶风的气息,想来他是打定主意欲趁自己离开之际现身突袭,厉执率先开口道。

“我知你无非是担心我对司掌门另有所图,又将扶心师傅的委屈也撒在我的头上,但是,你不妨扪心自问,你可当真了解他?”

“就算我这恶徒的确与他不配,难不成他在你的眼里,是明知我为魔教余孽,却仍被我随意玩弄于掌心的傻子?”

“那你未免太小看了他,又算什么好友,还不如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一个神酒小弟子……”

“……”

可惜任凭厉执再如何激他,扶风未曾泄出一丁点踪迹,而他能耗得起,厉执却再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