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43)
朱雀使沉默许久,终究是投子认输,苦笑道:“不知谢公子师从何人,确实是棋艺精湛,令我不得不拜服。”
谢连州笑道:“师从一位女诸葛。”
朱雀使为这一语双关微微语塞,能教出谢连州这般的弟子,那前辈确实称得上是女诸葛,可这话同先前的空城计相映照,又像是在取笑他。
朱雀使只做不察,不动声色道:“不知是江湖中的哪位前辈?”
谢连州含笑看向他:“朱雀使志向远大,却连这点情报都没有,那可不行。”
朱雀使右手微微握拳,抬眼看向谢连州,怀疑他话中有话,再想到他今日突然寻他下棋,心中更觉不妙。
谢连州道:“使君怎么了?看上去这般紧张。”
朱雀使正在酝酿话语,外边突然传来下人叩门声响:“使君,庄外来了一个男子,说要见白虎使和玄武使,怎么赶都赶不走,可玄武白虎两位使君都不在庄中,我们不敢擅自定夺,特来向您禀告。”
第23章 交锋(倒v开始)
屋内安静了一瞬, 朱雀使看向谢连州,谢连州又何尝不是看向朱雀使。两人对视的一瞬,都飞快恍然, 此事同对方无关。
朱雀使问:“那人可有自报家门?”
谢连州侧耳细听。
下仆道:“那人既不报姓名,也不报来历,只说自己是什么故人之孙, 可要问他是哪一位故人,他却又不说话了。”
就在门外下人最后一句话音将落未落之时, 谢连州耳朵微动,听见了另一种声音。
“啪嗒——”
那是极细微的,小小的机关被打开的声音。
在谢连州回身看清状况之前,他已下意识腾身而起,一手将身边棋瓮转出,以内力催发, 使棋子如天女散花一般飞向四周, 发出道道剑气, 打向朱雀使可能所在的位置,另一手掀起衣袍, 内力充盈,以衣代盾, 将那一瞬爆发出的淬毒银针尽数收揽衣中。
谢连州将挡下毒针的外衣褪至桌沿,看向被他剑气所伤却仍想逃跑的朱雀使, 从桌上捡起一枚棋子,朝他背上大穴扔去。
朱雀使身形一顿,吐出一口血来,终究是摔落地上。
谢连州上前,彻底封住朱雀使周身大穴, 强行止住他内力流转,看他面色青白,露出痛苦之色,仍是无动于衷。
“我本想让你尝尝自己毒针的滋味,可我怕你没有解药,死的太快,反倒误了大事。”
朱雀使忍着疼,开口道:“你方才……使的是……落花神剑……”
他没有问谢连州发现了什么,因为他心知肚明,白虎玄武同离庄中,谢连州又以下棋为名防他奔逃,多半是将他计谋看得清清楚楚。
谢连州带着点微微惊奇道:“看来你是真的认得这剑法。”
方才情急,他只能以棋为剑,化有招为无招,唯有其中真意相同。
朱雀使道:“你想问太平道人的事情……我一样可以回答……我不要你帮我做什么……我只要你……现在放我走……”
他说着,又忍不住咳出点血来,显然,谢连州方才突如其来的剑气将他伤得不轻。
谢连州道:“很划算的买卖。”
朱雀使看向他。
谢连州道:“可我不想同你做交易,我信不过你。”
他不在乎他想知道的答案是好是坏,可那个答案一定要真实。若是同朱雀使做生意,多半会被连哄带骗地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刀。
更何况,朱雀使未必真的知道他想查的事情,也许只是想诈他一诈。
谢连州起身打开房门,朝外边看了一眼,发现方才禀报情况的下人早已不见,不知是听到屋中声响之后,害怕波及己身而早早逃跑,还是去喊其他人来一同对付他。
不管是哪一种,谢连州都只能等在这里,就像他有心想去看看庄门口的男子是何人物,却因为不能撂下朱雀使不管,只能唉声叹气地做起苦力,将早已动弹不得的朱雀使绑在椅子上。
谢连州问他:“真正的太平道人,到底被你藏在哪里?”
朱雀使一言不发,闭上双眼,好像死了一样。
谢连州看了眼桌边的毒针,问他:“你说这毒针若是扎到你身上,会是个什么效果?”
朱雀使看了一眼,仍然不说。
谢连州道:“我知道你不开口,不是因为你不怕死,而是因为你知道,想要活下去便绝不能在此时开口,还有大把的条件要同玄武白虎他们谈。”
朱雀使仍然无视他。
谢连州又道:“也不知道你这张面具下的脸长得什么模样,会不会是什么曾经在江湖里叱咤风云过的脸?”
朱雀使连些微的反应都无。
谢连州无趣道:“看来就算戴着面具,你也不会轻易在里边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