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笑不嫣然(36)

莫紫笑而不语。他总是爱问她同样的问题，她从来只会给个敷衍的回答，即便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听那首曲子其实不止一遍，但至少目前她不会告诉他这个真相。

她没有回答却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那天晚上，你说这首歌送给一个人，是谁呐？”

欧也放下杯子，迎上她好奇的大眼睛，淡淡地反问道：“我有什么回答的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了，因为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啊！”她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成分，让人听了不免会有些心软。

欧也迟疑了很久，眼神有些飘忽。莫紫以为他确实不想回答，正打算换个话题的时候听到他低沉地说了一句：“也许……是很喜欢的人。”

她为他的话稍稍失了神，但没多久便恢复笑靥还故作埋怨状地说：“欧也你真过分诶，毕竟知道我喜欢你吧，可是却在我面前这么打击我，好歹骗我一下也可以吧！”

欧也微笑着看她故意生气的模样，沉默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可是，如果真的是很喜欢的人，为什么只是也许呢？”阿紫变得非常认真地说：“你应该确信不疑的不对吗？就像告诉你我喜欢你，至少我心里是没有半分犹豫的。可是你呢？”

杯里的咖啡有几滴溅了出来，他看着她那么坚定的眼神，竟然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来。欧也实际上也清楚，在阿紫那样的坚定面前他的懦弱更显得不堪一击，他实在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什么，事实就是如此，他连自己的心都无法确定。

离开咖啡厅之后，阿紫说要到附近的一家连锁蛋糕店买点心，欧也陪她一起进去。

“是给我姐姐买的，她特别喜欢吃这里的慕斯蛋糕还有提拉米苏。”

“你姐姐？”欧也颇感兴趣地问了一句。

阿紫凝视着橱窗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各式糕点，开口答道：“嗯，只不过我姓林，她姓莫。”她回头瞥了一眼注意到他好奇的表情，接着说：“林是我妈妈的姓氏，我没有爸爸，从小是姐姐陪我一起长大的……”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起伏，欧也发现惟独她注视着橱窗里糕点的眼神里带着些许他熟悉的空洞。

“阿紫……”他觉得自己像是触到了她隐忍的伤口，有些内疚地轻唤阿紫的名字。

“不要那样看着我嘛，你一定觉得我开心对不对？可是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她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伤口不是用手挡住就可以消失不见的。可是，如果只一味地注视着眼前的旧伤口，那么以后即便幸福来临，也通通不会看得到，更不要说得到了。”

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流转的溢彩，那样的执着和坚信让他也不禁受到感染。

付完账，阿紫拎着装满糕点的袋子推开门走出去，欧也跟在她后面隔着大概几步的距离，他微蹙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阿紫。”

她过完马路正奇怪旁边没了欧也踪迹的时候，却听见他远远地喊她。莫紫转过身定睛一看，欧也站在几米之外的马路对面认真地望着她。

“我们尝试着在一起吧。”他向她简单地陈述着，而这个决定似乎是几分钟前才开始形成的。

她看了他许久，意味深长地说：“我希望你不是同情我所以决定和我在一起的。”

欧也轻叹了一口气：“我从来不会施舍感情。”

阿紫穿过马路走到他面前问道：“那……你也许很喜欢的那个人呢？”

“我……我会忘记她。”他的话里有些无可奈何的失落感。

她深深地望着他犹豫了大概一分钟多点的时间，然后笑了笑。

“欧也，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不代表我就要马上答应你。正好也给你一点时间可以反悔，以免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而到时没过两天就把我甩掉。”

只见欧也同意地点点头。

他明白，惟独同类之间才能彼此倾听才能相互了解，她有与他类似的气息，虽然她给不了他温暖，却能给予他安心和依靠，对欧也而言这样就足够了，他不敢再奢望去靠近那个温暖却不属于自己的人了。他会慢慢地忘了她。

莫紫回到家，看到莫语嫣正在房间里忙着收拾东西，她把袋子轻轻地放在桌面上将里面的糕点拿出来，然后过去把语嫣手里的东西抢了下来。

“姐，先别收拾了，过来吃蛋糕，我买了你爱吃的蓝莓慕斯哦！”阿紫像往常一般的好声哄她。

莫语嫣开始打算坚守阵地，可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不好意思地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块蛋糕往嘴里塞。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眨着眼睛问阿紫：“不是回学校的吗，怎么买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