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笑不嫣然(35)

和鲍婕通完电话，语嫣握着手机在原地发呆了许久，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手心上全是汗，她放好手机继续收拾东西。

她知道该是开始一段新旅程的时候了。

这时候，欧也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上，定定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每天，眼前的那一个路口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经过，不知道莫语嫣会不会也曾经从这里走过……

莫语嫣……

他又想起了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她，就像他同样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会情不自禁吻了她一样。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遗忘的一段记忆，而她恰好就是属于那段记忆中的人。明明在她面前的自己有那么多的情不自禁，可就是没有面对她的勇气……

他还是自嘲地笑笑，欧也你就是个懦夫，连亲耳听一声拒绝的胆量都没有。

他真的没有这样的勇气，所以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不敢渴望得到什么，因为欧也从来不相信自己具有守护的能力。比如说他的母亲，那个从小他就发誓会竭尽全力去保护和照顾的人，可是还来不及等自己长大，她却已经承受不住生活的折磨提前离开了。他又怎么再敢去奢求得到什么呢。

就这样生活下去吧，反正本来就一无所有了……

“想什么呢？”就在欧也望着窗外沉思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冒出一句话。

那人随后在欧也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对上前招呼的waiter说了一句：“一杯热拿铁，谢谢。”

“哦，没什么。”欧也回过神来，淡淡地对坐在对面的莫紫说道：“你迟到了，阿紫。”

part18 妥协

那天傍晚，欧也和女伴吃完饭回到八又二分之一，准备开始当晚营业前的最后一些工作。他们一进门就有人通报说有人找欧也。

他本来以为有可能是莫语嫣提前上门来了，可是进去之后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应该说他最先注意到的是一阵钢琴声，因为酒吧里的钢琴向来是没有人会乱碰的，何况，他现在听到正在弹奏的曲子竟然还是昨晚自己弹过的《也许》……

欧也注视着那个弹钢琴的女孩子。她扬起头闭着眼睛，高高梳起的发髻下露出修长的脖子，纤细的手臂上没戴任何装饰品，她穿着纯白的T恤下身是一条灰蓝色的长裙，裙摆上层层绽放的白色大花安静地落在钢琴椅旁边。

这样的场景让他产生错觉，仿佛时光流转，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弹得不比老大差诶，这女生有点底子。”

欧也听到前面有人在窃窃私语。她弹的的确不比他差，甚至可以说在他之上，但这并不让他诧异，他真正惊讶的是她的记谱能力，即便是功底再强的人也很难将整首曲子记住，并且仅作些许的改动和调整，却完全没有突兀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曲弹完她走到他面前，欧也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的脸很小，干净素雅而五官精致，嘴角上扬的时候眼睛底下有隐隐的卧蚕。

她莞尔一笑：“你好我是林紫。欧也，我很喜欢你，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周围小片却明显的哗然。

欧也倒显得十分平静，但要说没被惊到绝对是不可能的。他客气地回了一句：“我有女朋友了，正如你看到的。”

“我看到了。但是，我不介意。”她笑得更加粲然。

阿紫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欧也半刻，她始终保持着平和的笑容，对其他人熟视无睹，尤其是挽着欧也手臂的那个女伴。

欧也直视着她，她的神情里没有一丝的不自然或者怯意，相反，极其的坦荡和自然。他突然觉得有些棘手，他很想冷漠地拒绝眼前这个女孩子，可是又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就是狠不下心来，他皱着俊眉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好，你这样我当你是默许了，那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吧。”

环顾了一下四周，人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她朝酒吧里其他看热闹的人挥手再见，然后朝门口方向走去。

“等一下。”欧也突然在后面叫住了她，

阿紫回过头，看见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张酒吧的宣传卡片，拿笔在卡片背后写了点东西递给她。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她接过来端详了数遍，举起卡片向欧也招了招，抿嘴笑笑说了声“谢谢”，随后转身离开了。

欧也没有漏掉她最后似笑非笑打量他的那两眼。

像北风一样的女人。① 他顷刻间脑里浮现出这样一句电影台词。

欧也的思绪回到咖啡厅里。

“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可以只听了一遍就记住那首曲子？”他用小勺子在杯里搅拌了几下，拿起来小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