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笑不嫣然(17)

“你……你赔我眼镜！”她干脆就整个人赖在地上，像个想让妈妈买糖吃而闹别扭的小朋友：“你赔我！你赔我！”

莫语嫣的声音很大程度地盖过了酒吧里的背景音乐，使得很多人都往吧台的方向投来好奇的视线，在他们的眼里，这场热闹已经被定义为年轻的酒吧老板和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故事，而且这个女生居然还那么不顾形象地赖在地上嚷着要老板“陪”她……哎呀，看小妹妹那么可怜，好歹你就从了人家吧！

欧也有点奇怪，就算他真不小心把她眼镜给踩坏了，可是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公共场合坐地上耍赖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莫语嫣，赶紧起来，再这样会被人笑话的！”他好声劝她。

“我不管！你赔我！”莫语嫣偏不买他的帐，就是赖在那不断控诉他的“暴行”。

他无奈地蹲下来，正打算把她拉起来，却闻到一阵伏特加味从她身上溢出来。欧也皱眉，看到吧台上放着的一堆酒杯，厉声问正在津津有味看热闹的酒保：“你让她喝了什么？”

那个年轻酒保正觉看得精彩，谁知一下牵扯到自己身上，而且老板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他赶紧解释：“我开始就让她喝白开水来着，可是她硬是说要点马丁尼，还让我看她的身份证。没办法我就给她调了，谁知她越喝越上瘾……”瞄到欧也的眉皱得更厉害，他有点胆怯地接着说：“我……我也不知道她最后会这样……”

这个家伙……自己不能喝还喝那么多……他要是再晚点出来，都不知道她还会做些什么举动。

“莫语嫣，起来吧，我带你回学校好不好？”他轻声哄她说。

“哼，你不赔我我就不起来！”她嘟着嘴抗议道。

“……好，我赔你，但是你要听话，赶紧起来。”他苦笑，孔老夫子说得对，天下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面对这么蛮不讲理的小朋友，除了妥协真的没别的办法。

语嫣果然不再闹，遵守承诺乖乖地让他把自己拉起来。一起来，发现脚底像踩了两团棉花一样站不稳，头却犹如顶了千钧的秤砣一般昏沉沉的，这种看不清的沉重与轻飘并存的感觉，让她存在一种前所未有过的难受，她只能靠扯着欧也的衣角勉强支撑站立。

“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他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莫语嫣迷迷糊糊地任他拉着，即使她潜意识里觉得好像应该甩开，可还是踉踉跄跄地跟着他离开，因为她晕得快要“伏地正睡”了。

在开回学校的出租车上，欧也任由喝醉的莫语嫣把脑袋靠在自己肩上，她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细软的头发紧紧地贴着他的颈窝，他一低头就能嗅到发间的淡淡香味，她离自己就那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听到她有规律的细微呼吸声。

那时的我绝对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你会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今天不是故意迟到。

本来是打算在酒吧里一直等她来，可是临时被通知地下室的储藏设备出了问题，只好和小路他们下去处理现场。他一直时不时地看手机，注意她是否有来短信，却始终空白。原以为她真那么勇敢地放了自己鸽子，却没想到从地下室出来后，连续收到了两条来自她的短信，她发完短信等回复的时候他正在地下室等她的短信。

因为一场源于信号的意外，他们两个差点就擦肩而过。

还好，等他出现的时候她还没走，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某人喝醉之后的行为让人实在汗颜。

“莫语嫣，到学校了。”出租车在学校门口停了下来，欧也拍拍语嫣想把她叫醒。

“嗯……”她只是敷衍地吱了一声，还是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早就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他只好将莫语嫣小心翼翼地挪下车，然后背起她朝宿舍方向走去。

虽然已经不早，可是校园里还是有不少学生，欧也本来平时在学校里面就很容易招致各种各样的目光，加上现在还背着一个女生，一路上的回头率更是不少，更有无敌八卦者干脆就直接跟在他后头，打算跟个水落石出。

欧也倒不在乎别人，他只是不急不慢地背着莫语嫣走自己的路。到宿舍区前，将莫语嫣放下来，一手紧紧揽着她靠着自己，一手打开她的包找她的手机。他翻到一个名为“宿舍老大”的联系人，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他刚想说话，就被一阵女声劈头盖脑地抢先了：“我的莫语嫣大小姐，不管你玩没玩够好歹也该回来了吧！！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上自习也得上得有个限度，别让我们在图书馆翻个遍都挖不到你！赶紧说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