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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天使(44)

作者: 穹风 阅读记录

愣住了三五秒钟,我用一脸沮丧拒绝了她。

这是老天爷对我开的玩笑吗?还是我已经惦记着照片中的人,惦记得太过分了,以致于看见同类型的女孩,就都错认为是巧巧呢?

无可奈何地慢慢走离新光三越,连哼歌的心情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一把廉价的雨伞作陪,走到统联车站之前,我先在半途中的便利商店买了一大罐矿泉水,狠狠喝掉半罐,算是发泄一整晚的失落,也是对自己的补偿,心理已经严重受创时,没理由让身体也受委屈。

回个头,我找不到便利店外的垃圾桶,想起这里是连丢垃圾都要付钱的台北市,很烦躁的我把雨伞直接扔到巷子里,然后带着满满的遗憾与无奈去搭车,背上还被台北车站辉煌的灯光晒得有点痛。

当感情主动的角色对换之后,换我住进笼子里,扮演着仓皇失措的囚鸟。

在车上,我用手机打了一封简讯,想要传给随便什么人都好,可是最后我翻遍电话簿,找不到一个适合的人选,最后只好传回来给自己。

车子驶出台北的繁华,先到三重绕了一圈之后,转上高速公路,我的目光始终看着远远的灯光,这座夜景充满迷离气息的城市,居然让我每次来,都带着满满的愁绪回家。

拥挤的城市、拥挤的交通、拥挤的人群,还有不健康的天空,充满了让我摸不着边的人,以及这些人的故事,我觉得很冷,车上的冷气怎么关都关不掉似的,只好缩成一团。

就从此放弃了吗?

双脚缩到座椅上,用手环抱着膝盖时,我问自己。

教授的话言犹在耳,我就是因为这样才匆忙北上的,诸葛亮奋斗半生,我决定展开主动则才不过几天而已,所以这时候谈放弃未免早了一点。

车子开到新竹时,巧巧打了电话给我。

“你还在台北吗?”

“怎么了吗?”

我不想告诉她我的心情,因为实在不晓得怎么说才好。

说在车站的新光三越见面,只是我片面的订约,她也没说一定能来赴约,所以我根本怪不了她,会感到失落与惆怅,但我没有生气的理由,因为约定既然不成立,就没有所谓失约的问题。

“今晚你跟素卿去看了什么电影呀?”我记得巧巧说的,她今晚约了素卿去看学校播放的电影。

“甭提了,根本没去看。”

“为什么?”

“我爸妈刚走,我爸回台湾了,跟我妈来学校宿舍看我,还跟我室友们一一拜托,说请她们照顾我,然后要请她们端午节通通去我家吃粽子。”

巧巧很无奈地说着。

我忽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看样子我今晚在新光三越外面那一场等待,简直是白痴的行为,自己不断猜想着巧巧没来的各种理由,自导自演一场悲剧,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而且我妈很夸张,她说要在我电脑装视讯球,好确实掌握我的行踪,她要确定我人的确在宿舍。”

终于我忍不住笑了,巧巧问我笑什么,我说没有,只是觉得夸张而已。

“是很夸张,现在你了解了,我为什么会说自己是一只‘囚鸟’了。”

后来巧巧问我现在人在哪里,她说:“现在宿舍还没关门,我想去找你,刚刚跟素卿说过了,她说可以帮我跟舍监请假,就说我去学姐家,我坐计程车去找你。”

“可是我在统联上面,现在已经到新竹了。”

接着的是好长久的沉默,我听见巧巧的呼吸声。

“那……不然六月中我生日,你有可能再上台北吗?”她小声地说,六月十六日,是她的生日。

过生日的意义,表示这个生命确实存在,表示她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物,而那就是我要确定的,所以我说:“六月中我考完试的话,就上来见你,打开囚禁你的囚笼。”

如果囚鸟是被外在的压力所压迫,而必须无奈地失去自由,那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因为人在压迫中,是不会快乐的。这一点我比巧巧好很多,我娘从来不会勉强我们,也不会’想要监控我们,只有很久不见的时候,才会拿遗产来威胁我们兄弟俩,而会在乎这种威胁的,也只有我而已。

巧巧的父母让人感觉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想要牢牢看管住女儿,台湾的治安有这么糟糕吗?我实在不觉得。当然可能有其他因素,不过巧巧没提过,我也不晓得从何问起。

另外一种,一只囚鸟的被囚困,如果来自于自己,那就比被压迫更加可悲了,因为对自己的束缚,导致自己无法走出去面对这世界,那就永远没有人可以搭救得了他了。

这时候的我,还一直以为巧巧是属于前者的那种囚鸟,所以回到台中不久,我就问阿潘说,什么时候还要再去台北玩,记得跟我说,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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