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中试了一下,操作的确很简单,虽然他根本无法做到“炒”饭,只能是在锅里搅拌,但弄好以后尝了尝,却意外的味道不错。
“还……挺好吃的。”齐越坐在病床上,捧着饭盒。
“真的吗?”顾中笑了笑,“ 我也觉得挺好吃的。”
“你吃过了?”齐越看了他一-眼。
“没,就尝了一口。 ”顾中拿了另一个饭盒出来,“我给自己也装了一盒。
“吃这个让我想起我小时候了。”齐越说。
“啊?”顾中没想到自己的作品还能有这样的奇效。
“我小时候,跟爷爷奶奶住在农村。”齐越边吃边慢条斯理地说着,“我爷爷在老屋养了几头猪,我每天帮忙喂猪 ”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说下去了。”顾中有预感,这人果然是说不出正经话的。
“用剩饭剩菜拌饲料……”齐越继续说。
“行了。”顾中站了起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齐越把手里的饭盒冲他倾了倾,笑着说:“就跟这个一样。”
“我能跟你绝交吗?”顾中很认真地问。
“你要不来医院看我。 齐越也很认真地说,“我们已经算是绝交了。”
顾中愣了愣,沉默了,看了他很长时间,才坐回了凳子上,低头吃了两口“猪食”。
“真的挺好吃的。”齐越吃完以后说了一句, “谢谢。
“我现在就会这个。”顾中说,“以后天天吃这个介意吗?”
“又不绝交了?”齐越问。
顾中皱皱眉道:“说真的,你真打算重新开业以后也不叫我回去了吗?再也不联系了吗?
齐越看着他没出声。
顾中想想又觉得向出这样的话有点儿尴尬,把饭盒里的饭粒扒拉完了才抬起头道,“毕竟我这种熟练的杂役也不是马上能找得着呢。 ”
齐越还是没出声,只是开始笑。
“算了。”顾中把饭盒收拾了拿进了卫生间里评有,我设说。”
“串儿啊。”齐越慢慢地下了床,走到卫生间门口靠着,“我其实挺喜欢你的,第一次你去我那儿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小孩儿要来了应该挺好玩的。”
“现在玩腻了吧。”顾中啧了一声。
“别这么说。”齐越笑着说,“这对话听着感觉我遗弃了你似的。
顾中叹气,无力反驳了。
齐越对炒饭很清意,接下去的半个多月,顾中每天下午都跑回家,吵个这玩意儿带去医院。
他都佩服自己的毅力,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他还从来没有做,一件什么事儿能做到这份上的,老妈给老爸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了一句:“你儿子着魔了。”
着魔了?其实也算不上,顾中觉得大概是这个季节的关系。
天气一天天变化着,一点点变凉,树上的叶子越来越少,每天起床都能看到路边越来越多的落叶。
他觉得有些寂寞。
在医院待着跟齐越聊聊天,莫名其妙就会让他觉得舒服,哪怕对话经常因为齐越而进行不下去。
相比之下,齐越比他身边那些二愣子同学们要有意思得多,虽然他自己也是这些二愣子中的一员。
这就是魅力吧。齐越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褪去了青涩,经历了喜怒,沉淀了一身淡定。还有吊儿郎当。
吃了差不多二十天的“炒饭”,学校快要放假了。齐越也可以出院了。
齐猫猫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把店里收拾了一下,齐越小阁楼里的屋子也收拾干净了。
“她怎么都没来过医院?”顾中有些奇怪。
“她不敢来。”齐越笑了笑。
“为什么?”顾中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会是因为她告诉我你住院的事儿,怕你找她算账吧?”
“账肯定是要算的。”齐越拎了包走出病房,“她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人家就一个小姑娘。 ”顾中“啧啧”两声道,“你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吗?”
“你不懂。”齐越说。
回到炮楼,顾中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一直到齐越从里面把卷闸门拉了起来,他才走了进去。
其实他每天去医院都会经过这里,但今天重新站在店门外的时候却有种已经过了很久的感觉,居然有点儿感慨,还有点儿庆幸。
庆幸自己还在这里,没有跟齐越“失联”。
齐猫猫看来的确是来收拾过,地扫得很干净,桌上的灰也都擦了,吧台的各种机器也都清洗了,还全都被用过一遍。打泡机也被动过,一罐新开的牛奶放在旁边。
“帮我把那个纸壳挂出去吧。 齐越拿起牛奶喝了两口,“得开业了。”
顾中从吧台的抽屉里拿出了自己写的那个招工启事,犹豫了一下,问:“我明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