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浮华(18)

终于，他被吴小静自暴自弃的话挑动了内心的那份难以割舍的柔情，上前一步抱紧她。“小静，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这些年我一直忘不掉你。”

怀里的身子僵住了。

吴小静留了电话，不过死活不肯要墨子玉送她。第二天一早，墨子玉就打电话给她，然而手机关机。隔了半个小时后再打，到了九点后这号码竟然停机了。

墨子玉怒，老子不计前嫌让她回来，可恶的女人竟然不识好歹。可是，怒过之后墨子玉又担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她沦落。

墨子玉找吴总把会员卡借给他，拿卡时吴总笑的一脸暧昧。到了俱乐部，墨子玉把那天的值班经理喊到楼下，告诉她吴小静是他的女友，希望能让她过来见一面。

然而，值班经理耸耸肩，双手一摊，“抱歉，吴总已经跟我打过电话了，不是我不想让你们见，而是，她今天来电话说以后不来了。在我们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兼职，用的也不是真名，帮不上你。”

值班经理走了，墨子玉一拳头砸在墙上。兼职！这么说来她仅是在寻找刺激寻找醉生梦死的快 感！

驱车驶离俱乐部，墨子玉将车窗开到底，让带着点寒意的风吹醒他的大脑。

吴小静，我他妈的要是还同情你我他妈的就不是人！

心情跌落至低谷，墨子玉开着车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街上乱窜，打了电话给王勤勤，可她关机，再打给张元，这小子答应今晚回家陪老婆。然后他想到了陈晓颖。

一般情况，墨子玉只是在需要发泄的时候才会找她，可是今天他没有这个需要。看了手机老半天，终于墨子玉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陈晓颖自然是一喊就到，吃了饭后以为去她家。墨子玉却让她上了他的车，沉默着开到白庭湖边。车窗降到底，墨子玉掏出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靠在车椅背上。

歪过头，他问：“吸烟吗？”

其实吸的，可陈晓颖摇了摇头。墨子玉不再看她，又吸了一口把左手挂在窗户上，烟头在黑暗里发着微弱的光，袅袅青烟弥散了指尖的寂寞与伤痛，触动隐藏在心底仅存的灵魂，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漂浮。

贪婪的洗了一口，轻轻的弹了烟灰，然而弹不掉的是心里的悲痛和眼泪。墨子玉沙哑着嗓子说：“我遇到我的初恋女友……”

陈晓颖身子抖了一下，怔怔的看着黑暗的前方。

“她也是嫌弃我没有钱，可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她竟然沦落到……。你说，她是堕落还是迫于无奈？”

陈晓颖慢慢的回过头，对上他暗淡的双眼，那里刻满了伤痛的泪痕，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了下来。心，猛的抽了一阵，墨子玉明明说他的初恋女友，可她却觉得说的是她。

又或者像她这样为了金钱和糜烂的生活而放弃了当初的理想和追求的女人有很多？

压了压太阳穴，陈小颖摸了下墨子玉的脸，柔声道：“没有女人愿意这样，我想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第一次也许是迫于无奈，被男人抛弃，破罐子破摔或者为了报复男人。然而一旦踏出这一步便覆水难收。哪个女人不想有个幸福的家庭过着正常的生活？但是这个社会就在堕落，赤 裸裸的金钱肉 体交易，满足各自的需求。其实，应该检讨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墨子玉怔了怔，陈晓颖说这话时从没有过的严肃认真，这让他感到极大的陌生。或许她说的是对的，若没有男人的勾引，这个社会糜烂的程度起码要降低许多许多。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下，黑夜里四处弥漫的是腐朽的气息。尽情放纵的人们，究竟是在沉迷醉酒后短暂的快乐还是继续深深的伤害自己。

第一支烟燃烧到尽头，墨子玉又点了一支。陈小颖抢过他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啪的点燃。火机燃烧的光团映照出她脸上无尽的悲痛，灭了火后她转眼看车外，也像墨子玉那样让烟火走到尽头。

天亮了，墨子玉睁开眼，觉得浑身难受。再一看，他竟然在车里睡了一夜，怪不得腰酸背痛。右边，陈小颖歪着头靠在窗户边上，清晨的阳光穿透贴着深膜的玻璃，虽然不能将她的脸色照成金黄色，然后亦是很柔和。

低垂的睫毛，像一排帘子隔开她的真实世界。紧闭的双唇红艳欲滴，黑色发丝垂在胸前，隐约可见白皙的颈子。

这一刻，陈小颖像一个很朴素的女人，没有华丽的外表没有妖娆的曲线性感的身材，却有着让人心跳不已的吸引力。她竟然陪了他一夜，两人第一次没有做 爱而是真诚交谈了一夜。

蓦的，墨子玉靠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一亲惊醒了陈小颖。睁开惺忪的眼睛，讶然道：“呀，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