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娶压寨夫人（双重生）(63)+番外

“老臣见过陛下。”

“王叔祖快快请起，吕爱卿去搬把椅子，让王叔祖坐下叙话。”

敬郡王一贯不问朝事，连早朝都少上，今日倒是少见地执着起来，跪着不起身，

“回禀陛下，老臣是为剑南道山匪作乱一事来的——”

皇帝抬手打断了他，“王叔祖，此事已经议过，王叔祖年纪大了，该颐享天年，此事不必再提。”

敬郡王重重叩头，朗声道：

“臣此次并非要自荐，而是要为陛下举荐另一个人——臣的孙儿，世子隋扬。”

皇帝一时怔住了，反应过来后又是高兴，又是为难。

敬郡王年近古稀，不再适宜挂帅，然而裴隋扬又太年轻，满打满算也才十七。

敬郡王独子夭亡，这世子便是整个王府的独苗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更重要的是……他能行吗？

皇帝垂眸看向下首的人影，裴隋扬跟在敬郡王身侧，十七岁的个子已经比祖父还要高，宽大的骨架隐约能撑起王府门楣，对上他的目光也郑重叩头：

“臣自出生起便受封王世子，忝受皇恩俸禄，该当为国效力。”

皇帝的一颗心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

大理寺监狱

昏暗无光的狱房内，胡人长相的男子低眉敛目地靠墙坐着，几只老鼠蹭着他沾了血污的衣襟爬过，没引起他丝毫神色变化。

几个打牌的狱卒朝里瞥了一眼，又无甚兴致地回过头去，

“瞧，这杀过人的胡人就是不一样，耗子爬到身上都不怕，前儿进来的那几个打架闹事的，看着人高马大不假，谁知被几只蟑螂吓得大呼小叫，硬要说草原没有蟑螂！”

几人都笑了起来，又有人道：“不过这个胆大的恐怕在狱里呆不长。”

说话的狱卒凑得近些，神神秘秘朝上一指：

“人赃并获，抓到的时候，杀人的刀还牢牢握着呢，捕快抢了好半天才从手心抠出来的。”

“——怕是连审都不必审了，直接秋后问斩，现如今可不是已经初秋了。”

“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非要杀人……公主府好吃好喝的清闲日子，不好吗？”

直到听到这句话，安洛其神色才松动了些许，心如死灰的面上露出几分茫然之意。

他摒去一切过去来到这里，所求的，不就是那一点清闲日子吗？怎么就落到这步天地？

“起来了起来了，放饭了！”

年老的狱卒拎了食盒进来——与其说是食盒，不如说是饭桶，打开后是一团不饭不粥的固体——给囚犯吃的，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狱卒将牢门敲得震天响，安洛其一动不动地靠坐着，狱卒啐了一口，正啐在木碗里，

“爱吃不吃！这个地方，等死的多了去了！”

“评事大人，您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宋清昭一迈入监狱，打牌的几个狱卒慌忙站起身来，彼此却是交换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这位大理寺评事的官职是爬着清河公主裙角来的，他们都一清二楚，皇帝亲自下旨赐官，大理寺众人面上不敢嘲笑，心里却依旧不屑。

“安洛其，过几日就是会审，你若是执意闭口不言，不但公主救不了你，你还会反过来牵连公主。”

宋清昭和颜悦色道，然而安洛其似是铁了心，一语不发。

宋清昭看了他一会儿，正回身要走，余光瞥见了地上的饭桶。

“这是谁送来的？”

老狱卒谄着脸道：“小的送来的，刚从厨房拿出来，还是热乎的，评事大人若是想特殊照顾，小的再让厨房做新的也行！”

“你等会儿。”

宋清昭蹲下身子，用木勺子舀出些粥饭，放在牢门一角，老鼠慌不迭地爬了过去，几个狱卒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一番奇怪举动，突然浑身冷汗直冒。

老鼠不过吃了几口的功夫，便浑身抽搐，豆粒大的眼白一翻。

干脆利落地死了。

“评事大人，小的不知这饭有问题啊！小的只是个送饭的！”狱卒慌了神，“厨子，对、对，那厨子！”

打牌的几个也扔了牌，二话不说到厨房去抓人。

宋清昭又看了安洛其一眼，后者仍是那副死人相，即便是有人在他眼前杀人灭口，他自己也险些没逃过一劫，仍然一言不发。

宋清昭心中有了底，又吩咐了几句让狱卒好生照看，抬腿回了公主府。

“你的意思是，不管安洛其有没有亲手杀人，幕后之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甚至有意袒护！”

宋清昭点头，“在下觉得，一方面可以从安洛其的身世入手查，既然他要袒护，自然是旧时认识之人。”

卫凌尘站在旁边托着盏热茶吹了吹：“公主，口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