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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敲了阎王门(18)

这一笑确实好看,让他心动,也让他心慌。

主要是今晚的老白,实在太不对劲儿。

范无救僵硬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谢必安微抬下颔,示意墙壁方向。

也是。老白会穿墙。

范无救揉揉眉心,他已经傻了。

他紧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谢必安掀开范无救的被子,毫不客气地挤进来:“与你同寝。”

范无救一惊,说话瞬间结巴:“这,这不合适吧?”

谢必安诧异瞥他:“有何不可?我记得年少时,还曾与范兄抵足而眠。你如今倒是嫌弃我了?”

“不是嫌弃,我那是——”范无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年少时他们还是真纯洁兄弟情,睡在一起也无大碍。可现在他对谢必安存了那样的心思,今晚又如此不同寻常,再睡一个被窝里真不会出事么?

至少范无救不能保证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老白,你先回房睡,我需要冷静冷静。”

“不回。”谢必安慢条斯理道,“我在这儿你就不能冷静了?你若不能冷静面对我,就是对我有心思。你对我有心思,我也对你有心思,我们合该同床共枕。”

逻辑上是没毛病。

情感上范无救是真做不到迅速接受。他虽然做梦都想让谢必安回应他,可真当这事突然发生,他还是需要时间缓冲。

对于越珍视的东西,态度就越慎重。要让他立刻高高兴兴坦然接受,从此你侬我侬双宿双飞,那更不现实。

“那行,你睡这儿,我把床让给你,我去睡沙发。”范无救急匆匆下床,就要往外走。

谢必安眼神一冷。

范无救走到门边,还没搭上门把手,一截长长的舌头就从身后袭来,卷住他的脖颈,生生将他拽回被窝里。

“咳咳!老白!”范无救被勒得差点断气,坐起身,就对上一双乌黑冷寂的眼睛。

谢必安伸着长舌,面无表情地看他,眼神冷厉,惨白如鬼魅。

范无救心一颤,就跟他见不得白绫一样,他也见不得谢必安吐舌。

地府中唯有吊死鬼会有这么长的舌头。

而谢必安的死是为殉他。

他只是被谢必安舌头勒这一遭就觉得难受,谢必安当初用白绫自缢的痛苦可想而知。光是一想,他便受不了。

“老白,有话好好说,你把舌头缩回去。”

谢必安仍旧面无表情。

范无救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走。我陪你一起睡。”

谢必安这才慢慢把舌头缩回去,指尖轻抹自己的唇瓣:“你在躲我。是害怕?还是嫌我这副样子丑?”

“不丑不丑。”范无救连忙道,“就是心疼。”

“我没想躲着你,可是,太突然了。你说你喜欢我?你怎么会喜欢我呢。”范无救低声,“我之前,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喜欢便是喜欢,需要理由么?”谢必安反问。

范无救摇头:“这更像个梦了。”

“是不是梦你心里清楚。”谢必安将他的反应当成逃避现实,“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我。”

“不是,我——”

“我睡了。”谢必安却似生气,躺下扯过被子,背对范无救,“你就醒着吧,反正你觉得你在梦里,无需再睡。”

范无救对着那头铺散在枕上的墨发,半晌无言。

他又不是真傻,客观上分得清虚幻与现实,知道这确实不是梦。

……可这是他做梦都不敢发生的事啊。

范无救纠结半晌,也躺下睡觉,小心翼翼地跟谢必安隔出一条楚河汉界。

谢必安却翻身一滚,顺势就滚到他怀里,一只手搭上他的腰。

范无救浑身僵硬,手怎么放也不是,只能紧张地微微往外挪。

谢必安闭着眼,语调平淡却阴冷:“你若敢躲,休怪我用舌头绑你。”

范无救:不敢动。

他望着怀里的白衣青年,迟疑片刻,将手环了上去。谢必安眉目舒缓了些,像是真睡过去了。

一夜相拥而眠。

范无救:不,是一夜无眠。

翌日一大早,范无救见谢必安睡得正熟,轻手轻脚地拉开他手臂,翻身下床,所幸没有惊醒他。

范无救是想找对门的维纳斯问问情况。

谢必安实在是太反常了,范无救觉得他大概是中了什么咒术。昨夜谢必安说在游乐场见到维纳斯,到底发生了什么,维纳斯或许会知道。

正巧他一推开门,就见对面维纳斯也将门打开。

维纳斯看见他,打了个招呼:“早安。”

范无救:“早。”

“昨天那事儿是我疏忽,本来想带着丘比特登门道歉的,但白无常现在应该不太清醒。”维纳斯道,“等他清醒后我们再去郑重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