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乡下和爷爷过暑假(16)

“吃完饭爷爷带你去赶集好不好？”

没赶过集的万妍君一口应下：“好。”想着快点去赶集，她早饭吃得很快，一下子就吃完了。

万建国骑着摩托车带着孙女来到了集市，将车停在外面马路边上的小店前，牵着孙女去赶集。

集市上人很多，卖的东西也多，盐油酱醋，锅碗瓢盆，鸡鸭猫兔，门口还铺了一路的玩具，有人摆着摊拉着二胡，还有人在摊位上放了收音机，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唱歌声。说是摊位，但看上去就是临时搭起来的木台子。

肉包和米粉的香味混在一起，又勾起万艳君的馋虫，周遭说的是她耳熟却也陌生的乡音。

她觉得新奇，从街头逛到了街尾，又从街尾走回街头，揽着爷爷给买的玩具，吃着路上爷爷买的荔枝，走了一路，吃了一路，看了一路，最后从路边小店前拖了椅子过来坐在椅子里看着集市上的人人来人往，讨价还价。

她坐着看新鲜，万建国在旁边买种子秧苗和玩具，东西买好，他牵起孙女骑车回了家。

“爷爷，赶集好热闹啊，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呀。”

“明天没有集市啊。”

“为什么啊？”

万建国放下东西，打开收音机，调到熟悉的频道一边听着新闻，一边装起了旱烟，笑道：“我们这一个月才有一次集市。”

可是街上不是天天在卖东西吗？万妍君感到不解：“那明天她们就不卖东西了吗？”

烟放好，点好火，万建国缓缓吸了一口，讲起了集市的历史：“不卖了，她们都是从别的地方挑东西来卖的，这个月在这里，下个月可能就去别的地方。以前的时候，是一周一次来一次，有很多东西，人也比现在多，后来路通了慢慢就半月一次，到现在有了网络就一月一次。”

这样啊，把东西挑来，要走那么长一条路，是因为年纪大了没力气了只能一个月走一次吗？她看了眼爷爷，爷爷头发花白，脸上坑洼不平。她放下吃着的荔枝，往身上擦了擦手，来到爷爷身边，踮着脚给爷爷捶肩。

抽着烟的万建国见孙女突然给自己按摩，心中一暖，拉下她的手：“爷爷不累。在家你也给你爸捶吗？”

“跟外婆学的，我外婆就是这样给外公捶肩的，有时候外婆也给妈妈捶。爸爸回来的都比较晚，有时候我都睡着了他才回来。”

儿子这么忙啊，连平日里都下班这么晚，万建国猛吸了一口烟。

见爷爷吞云吐雾，万妍君摆了摆手打散了烟雾，严肃道：“爷爷，要少抽烟，爸爸说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怕孙女呛到，万建国忙把烟斗拿开，哄着她：“好，这会不抽了。快去洗手，烟雾不干净。”

洗完手回来，万建国又问：“妍妍中午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做。”

“我想吃红烧鱼，小白菜。”

“好。”

万建国进了厨房杀鱼洗菜，万妍君拿着遥控汽车在厨房玩，这次，她很小心的避开了放着收音机的柜子。

见她玩的开心，万建国想起自己买的娃娃她都没有拆：“妍妍喜欢玩汽车飞机这一类的啊，不喜欢玩娃娃麽？”

玩着汽车的万妍君头也不回的说：“娃娃软软糯糯的不好玩，我还是喜欢奥特曼，爸爸给我买了很多奥特曼，都放在家里了。”

“汽车也好，奥特曼你乐天哥哥也喜欢看。”

哼。万妍君控制着汽车不接话，过了好一会才问：“爷爷，我像男孩子吗？”

这个问题来的莫名又忐忑，万建国切着鱼，想了一下她的过往，如实道：“女孩子也可以玩男孩子喜欢的玩具，但打架可以少一点，会疼的，你疼别人也痛。怎么，是有谁说你像男孩子了吗？”

万妍君放下遥控器不玩汽车改吹纸飞机，哈一口气，吹得老远，捡回纸飞机的时候，她说：“我大班同桌和现在的同学，他们老说我凶。”

哦，只是同学啊。万建国放下心来，切好鱼烧火热锅倒上油，微溅开后扔下葱蒜，煸炒出香味后，忍鱼进锅，笑着说：“没关系，只要妍妍不欺负别人也不被人欺负，凶一点就凶一点。”

万妍君乐呵呵笑了起来，一口气吹得纸飞机飞得老远，她蹦跳着去捡飞机，开心应下：“是呐，我凶就凶了，又没怎么着他们，再说了，他们被小队长欺负的时候还是我帮忙的呢。”

“妍妍真棒。”

鱼入油锅，葱蒜爆炒，弥漫出焦香，万妍君放下飞机来到灶台边看着爷爷炒鱼，眼看白花花的鱼变成金灿灿的，一勺水下去，咕咕作响，又撒了一把葱下去，香味一下子变重了，直往鼻子钻。

万建国扣上锅盖焖着鱼，催促着她去洗手拿碗来吃饭，万妍君洗好手摆好碗筷又过来看着爷爷做饭。锅盖揭开，升起白雾缭绕，万妍君仰头看着这些雾气，伸手去捉，白雾穿过了她的手往空中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