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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10)

直到陈赐完全离开,她才敢抬头往后看。

赵悦惊道:“你怎么了?脖子都红透了。”

她心虚地摸了摸,说,“没事。”

不就是哥哥吗!你算什么!我不怕你!

篮球队的人还在外面,说一起吃个午饭,吃完之后,宋嘉茉在咖啡厅帮了会儿忙,三点之后就没什么人过来了,她趴在桌上写卷子。

下午的光懒洋洋的,照得人直犯困,但她不能睡,她是要考年级前十的人,宋嘉茉苦兮兮地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因为有目标,她给自己定的学习任务也翻了倍,八点多才写完今天该做的卷子,跟赵悦一起回去。

坐车的路上,赵悦感叹:“你哥好好啊,不仅长得帅,还这么关心你。你看中午他那个样子,生怕你遇到一点危险……皱眉头的样子也太A了,我好爱!”

宋嘉茉:“……”

赵悦唉声叹气:“世界欠我一个哥哥。”

宋嘉茉鼓了鼓嘴,拉着书包带。

“那要不你来当他妹?”

“我不,当他妹妹我可不甘心,”赵悦笑了下,“想泡的人是朋友的哥哥……那我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宋嘉茉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悦又用力晃了晃她的手臂:“哎,那我今晚回去跟你说个事儿,是朋友就得答应我啊!”

……

路上堵车,她们又去买了小吃,等宋嘉茉回家,已经快十点了。

虽然她觉得十点回家也不是很出格的事情,但客厅亮着的三盏灯,以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提醒着,这一切并不简单。

陈赐像是在这等了她一下午加一晚上。

干嘛,跟她算账?

她站在玄关跟他对视了一眼,他抬手,关掉电视。

偌大的房子瞬间安静下来,阿姨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楼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还穿着出门前的那套衣服——她也根本就没想过要换,此刻,头顶的两只兔耳软趴趴地垂下来,领口的结有些歪了,有风从窗口涌进,吹起她的裙摆。

可能是揉过,她眼睛有些红,膝盖也是红的。

陈赐:“今天一天都这么穿的?”

少年面无表情,声音也像是刚含过冰,普通的句子被他说出来都极具压迫性,更何况是这种问句。

宋嘉茉吃软不吃硬,就这一句话,差点给她天灵盖掀翻。

干嘛,从进咖啡厅就开始给她摆脸色,这都十个小时了,还要这副人人欠他一百万的表情吗?

她累了一整天了,裙子也勒得不舒服,本以为到家就能解放,美美地洗澡睡觉,谁知道推开门就看到冷冰冰的灯光,还有比灯更冰的冰块脸。

……实在破坏心情。

中午压下去的情绪再次被翻出,经过一下午的发酵,从喉咙口直冲大脑。

“穿这个怎么了,”她说,“这样穿很正常啊。”

陈赐:“既然你觉得正常,那昨晚我看到的时候,为什么要躲?”

少女的羞窘一刹浮现而上,她无法解释——她根本开不了口,半晌后才囫囵道:

“我跟你解释不清楚。”

“有理由怎么会解释不出来?”陈赐蹙眉,“不是不能穿成这样,但你至少也该想想场合,万一今天遇到的真是个变态,你怎么办?”

“我怎么就不考虑场合了,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傻白甜呗,”宋嘉茉刺儿直往外冒,“每天就应该哥哥前哥哥后,什么都要你管着,什么都听你的,一点自己的主见都不能有了,这么普通的衣服也不能随便穿,我好像活在清朝!”

陈赐舔了舔唇,笑了。

“你意思嫌我管太多?”

她的防御机制彻底开启,小嘴一张,哔哔叭叭,目光收回,又落下。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

她头铁,在高压线上疯狂蹦迪,坚毅地补充第二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致命,太致命了。

宋嘉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会说话过,直男语录果然适合以毒攻毒,陈赐沉默时落下的每一个句号,都值得她为自己的胜利大干一杯。

终于,他再次笑一声,这时候明明应该是妥协,但却不像妥协,更像是失语到极致后的冷笑。

“行,不管了。”

说不管他就真不管了,宋嘉茉以为他会回房,做到对她眼不见心不烦,结果他还是坐在客厅打游戏,跟这一切没发生似的。

但宋嘉茉今晚不知道是命犯灾星还是怎么,先是踢到洗衣机,痛得她眼冒金星,又是差点被门夹,还险些弄倒洗碗机,满柜子的碗碟乒乓乱撞,动静大得不行。

虽然没什么事,但听着就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