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戴维倒是不了解那个什么什么派系，这和他没关系。他是无意发现这里的，那个人从他见到的第一天开始，就骄傲的站在那个舞台。他总是斗志昂扬。开始奥戴维喜欢看他的一股子书生气。但是后来，他被他对生活的渴望和激情所感动。于是他成为这位莫里斯先生的无声的观众，他排练，奥戴维观看，他们从不交谈，但是他们相识已久。而且奥戴维确定那是一种精神上的相知。
莫里斯看到舞台下的奥戴维，他冲他微微点头微笑，还叫助手为他送了一本故事大纲。奥戴维接过大纲认真的看了起来。
莫里斯的故事，发生在时下，故事中的男主角来自低等民区，他聪明，灵敏，才华横溢。他到中心区找工作，接着遇到爱情。两个阶级的分化，无奈的屈从。对世界的愤恨和反叛。一种强烈的属于人的自尊感再次迸发。奥戴维多少在这样的故事里能找出莫里斯的影子，一样的有思想，一样的才华横溢，一样的对世界充满激情。一样的愤世嫉俗。其实许多低等民都有这样的味道。毕竟一样是吃粮食的，有的人就做国王，有的人就做流浪汉。故事是好故事，剧本是好剧本，但是奥戴维保证，这样的东西，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中心区上演，只要这个国家还姓诺曼。
舞台上，精彩的台词翻飞，剧情高低起伏。奥戴维看的很认真。真的是很精彩的一幕戏剧。当最后一幕青年亲手杀死爱人，自己殉情。奥戴维那颗一直很冷静的旁观者的心，竟然真实的发自内心的有了同情与怜悯之欲。
排练终于结束。奥戴维站立起来，拍了几下巴掌。演员们很有道德的冲他鞠躬，为这个唯一观众的掌声和共鸣。奥戴维拍下衣服。准备离开。
“嘿！先生，请等下。”舞台上，非常意外的，那位莫里斯喊奥戴维。
奥戴维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他，真的是，非常意外。演员们背起背包，嬉笑着离开，莫里斯从舞台上跳下来，大概是他很少运动的缘故，他差点摔倒，其实是，如果不是奥戴维迅速的抓住他的手，他已经摔倒了。
莫斯利咳嗽了两下。奥戴维看着舞台的另外一边，假装没看到莫里斯的尴尬。
“那个，您，喜欢做演员吗？”莫斯利先生在他身后问。
这是第一次的关于奥戴维和莫里斯的对话。莫里斯问奥戴维想做演员吗，奥戴维回答，我只适合做个欣赏者。
“真是很遗憾，如果您做主角一定会吸引无数的年轻人的跟随的，您的外形真的很好，气质浑然天成。”莫里斯赞叹。
奥戴维有些失望，觉得此人多少竟然也带了肤浅，他第一次接近看这个人，这人的生活很窘迫吧，艺术家的白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已经消失无踪。他的喉结很小，真是奇怪，这样纤细的脖颈，每天能发出那么多可怕的嘶吼——骂演员，喊台词。奥戴维看着莫里斯。眼神带着深究。
“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以为您是位戏剧爱好者呢。毕竟您看了我们演出很久了。我的意思……您有些不同……真的……我确定，其实……”莫里斯尴尬的解释。
奥戴维觉得很有意思，舞台上他行云流水一般，舞台下此人竟然连最基本的交谈方式都不会。看样子，造物主公平焉。
“我知道，您不必解释。”奥戴维冲他笑了下。
“恩，那么。我的意思，我们星期三演出，其实门票卖的不很好，我建议他们免费了，可是最近……我们派系资金紧张……其实我的意思……您要买门票吗？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我可以送您门票，您会来看吗？”莫里斯结结巴巴的从口袋抓出几张门票。词不达意的表达着。
奥戴维咧嘴笑了下，接过门票。他看下票价拿出交易器付钱，不是很贵，甚至，比起演员的辛苦来说它们无比便宜：“如果，和我的工作不冲突的话我会来。”奥戴维把门票放进口袋。
“真是，谢谢了。带您的朋友一起来吧！”莫里斯邀请。奥戴维没有说话，他的圈子里，大家永远不会来，大概，也许吧。
奥戴维和这位剧作家在剧场道别，接着他到车库取了蛋黄酱慢慢开出车库，也许缘分这个东西真的说不清楚，奥戴维刚开出没多远，却看到那位剧作家背着一个奇怪的帆布背囊艰难的走在大厦附近的路上。他把车子靠过去：“您去哪里，我送您一程。”
剧作家惊讶的看着他，很快他并不做作的松一口气一般把背囊重重的放到地上叹息：“啊，您挽救了我。”奥戴维走下车子，帮他提起背囊丢进蛋黄酱后面的空位。
车厢内剧作家从进来就开始说着自己的戏剧，奥戴维露着倾听的样子开着车子，他很奇怪，不管自己怎么拐，这位剧作家也不反对，他到底要去哪里，他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戏剧。又恢复了舞台上的状态，难道艺术家都是癫狂的吗？终于……一声发自腹腔的抗议声。剧作家想起一些事情。
“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如果可以，可以找一家饭店吗？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莫里斯看着奥戴维说。
奥戴维笑了下，他可算发现了。这个人啊……
一个厨子的车上会有什么，尤其是一个经常偷嘴的还很肥胖经常饿的厨子。
是的，饮料，蛋糕，吃的，许多的吃的。奥戴维把手伸到后面，很快的摸到几盒胡德牌备用粮草。他把盒子递给莫里斯。莫里斯接过去打开。
“哗，真是漂亮的点心。漂亮的不舍的吃了。”莫里斯充满诗意的赞叹。
“你可以不吃。”奥戴维笑着说。
“怎么可以，我要饿死了，您挽救了我，再一次的。真是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点心……”莫里斯大口的吃着点心赞叹。
挽救吗？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奥戴维问了地址开始往正确的道路开。他笑眯眯的用眼角扫着这个人的形态。
“我知道您的职业了!”莫里斯确定的大喊，犹如发现宝藏一般。他没等奥戴维说什么，自己就说出了心中想出的答案。
“您一定是一位服务于大饭店，收入颇佳，技艺超群的点心师傅。我确定。”莫里斯得意洋洋。是的，他确定，要不然这一车的蛋糕，食材味道，尤其是自己说蛋糕好吃的时候，他的笑容发自内心。他确定，此人是一个厨子，绝对货真价实。莫里斯确定，肯定的说着自己的推断，眼神清澈透明。
厨子吗？奥戴维没有回答，也许莫里斯的答案是正确的，他帮埃德蒙烹饪这个国家。大概吧！
第77章 科学商人
市场上用来交换的物品叫做——商品，做买卖的叫做——商人。当然，这是针对古代的狭隘的对商人的一种称呼，当时代进步到某种地步之后，什么都可以言商，文化商人，商品商人，科学商人。
波纹科菲很少和埃德蒙一起出现于人前，今日，两人都破例了。他们到达的地方与众不同，这里是卡蒙嘉第七科学院。
在科学院，有着这样的规矩，人们互不来往。科学家，生物学家，基因学家各学科的顶尖份子，在此组建实验室。此地受卡蒙嘉科学机构监管，但是此处也属于私人。第七科学院是科学商人聚集之地，他们创造新的东西，发明，改变，打破，发现某种东西。有时候他们把那些东西卖给国家，有时候他们卖与私人，这些发明和高端的学科的新东西，改变着人的生活，比如，人类许久之前发明的基因药物，这些药物大幅度的提高人类的寿命。第七科学院是时代的某种进化的角落，时代的必然发展。
埃德蒙是根据惯例找到这个地方的，现今每个国家都有许多这样的地方，科学家把自己的概念明码标价，你进行科学风险投资，研究成功，你得到的利益是你所想象不到的，投资失败你将血本无归，因为支撑一个庞大的学科，甚至只是个简单的科学项目都是一笔极大的投资。人们过去喜欢说股票，金融等等被众人所称道的真金白银的冒险是最大的投资冒险。现在看来，他们错了。科学投资才是世界上最具风险的商业投资。
波纹科菲许多年没被人忽视过了，当你得到某种注意后，你习惯了这种注意。突然你被忽略了，这样的感觉很奇妙。波纹科菲跟着埃德蒙，这里没有人簇拥在他们左右，他们只是抬头随便看了他们一眼，接着那些人继续做手里的事情，并且无比用心。完全和外界隔绝。波纹科菲看着那些摆放着的宣传册，这里甚至连个解说员都没有。
埃德蒙很认真的一个实验室一个实验室的看着，他们不能进入实验室内部。对于那些学科狂人来说，他们才是实验室的国王。这些人旁若无人，乐在其中。
科学院的院子里，有一些提供休息的地方，人们可以免费的在那里取用一些饮料，甚至是二十四小时提供的食物。这些福利倒是卡蒙嘉政府免费奉送的，他们虽然不能一一的投资，但是他们确实也尽职的照顾这些学科的顶尖分子不用出去蒙受非难。毕竟有时候狂人都拥有怪癖大多和社会脱节。
埃德蒙和波纹科菲拿着方便杯子接了两杯热饮，然后他们把大量的宣传册子堆积在桌子上。埃德蒙开始细细观看。有时候他甚至会进实验室找一些更加详细的资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