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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初始的虹(60)

波纹科菲好不容易穿好裤子,却发现自己那件可怜的衬衣已经烂成布条。他突然把那件可怜的衣服丢到马路上,转回身哽着嗓子突然愤怒的骂了起来:“滚啊!滚啊!您如果要溺死的话,世界上有无数的救命绳子,求求您,抓哪条都好,随便是谁?放过我好吗,您现在已经有属于您的爱人了,为什么还来欺负我这个可怜人呢?滚啊,……离开我的生活。”他大喊着。

埃德蒙慢慢的穿着衣服,自动屏蔽着某些声音。他知道他委屈,难道自己就不委屈吗?自己那么的自信,那么相信他,好吧,他承认,他何尝不是也想考验一下那个人对自己的爱,他自己都没预料到,那所谓的爱,竟然如此单薄经受不住考验,那个老混蛋,根本就是看透人性,他把握了一切。

离开波纹科菲的日子,埃德蒙一直思索感觉着,他很认真的探讨过关于感情人性等等问题,最后他发现,那些都是废话,所有的答案只有一个,“他离开波纹科菲,会死!”就这么简单,除了他能提供给自己特殊的温度,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可以了。是的,就如波纹科菲喊的,世界上有无数的救命绳子,但是他这条,只能是唯一的一条了。就是死他也要拉着他一起死。不管和谁订婚也好,不管背负什么责任也好,他只要他,只能是他。他的任性只能对他,也只能是他。

波纹科菲扔出去那件破衬衣后,对着埃德蒙捶打了一会儿,大大的发泄了一会儿,他开始抓着埃德蒙的肩膀喊:“说话!说话……!”显然一直想得到某种反应的他,被埃德蒙彻底无视了。当波纹科菲猛的剧烈晃着他的肩膀。他晃动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埃德蒙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你想我说什么?波纹科菲。你想叫我说什么,我都可以说。”

波纹科菲看着他,他晃下脑袋,雨还是那么的大,自己,自己怎么了。是啊,自己那么激动是为了开脱自己吧。自己是怎么了……他想得到什么,他想他说什么?波纹科菲呆了,再次慢慢坐在路面上,他抱着膝盖,再次进入沉思的状态。

“我们呢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波纹科菲,这是你告诉我的。其实以前父亲也说过这个话,我不懂,现在也不懂。也不想懂。波纹科菲,我不是为自己活着的,我想为你活着,你可以为我活着吗?”埃德蒙慢慢从波纹科菲的身后抱住他,温暖着他。

波纹科菲呆呆的心终于决堤了。什么都不重要了,从开始进了这人搭建好的圈套开始。他就注定要溺死在这里了……波纹科菲,其实早就死了。早就消失了……因为这个混蛋,这个任性的家伙:“你怎么才来……呜!!!!”

波纹科菲嚎啕大哭,满腹委屈,犹如一个孩子一般哭倒在这个小自己整整七岁男人的怀抱里,他不想再流浪了。他习惯他了,他不能失去这个人,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就想和他在一起,只能是他们在一起……

埃德蒙抱起波纹科菲,许多天了,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心满意足。雨还在下着。这真是一场不错的雨。

路障口。奥戴蒙先生和附近的摊贩已然成为了好朋友,他和他们探讨卡蒙嘉的经济问题。奥戴温摸着额头,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定是的,家里的基因绝对出现偏移了。这个家伙是怎么混到他们的队伍里的。

“奥戴温!!!”路障口,奥戴维突然笑容满面的大声喊着他们,他在半空中从车窗伸出手冲着奥戴温竖立起大拇指。一切都成功了吗?他们终于可以不用跟在大公阁下身后到处流浪了吗?他们终于可以不用找一群群众演员假装买主了吗?他们终于可以向人类一样生存了吗?

奥戴温看着奥戴维开着悬浮车离去,悬浮车后窗拉起了帘子,车子在天空消失。奥戴温双手抱头,大声喊了句:“感谢……苍天啊!”

当路障退去,那些聚集在这里的人们,犹如听倒马拉松发令枪响一般。拼命的向公路那边跑了出去。人们争先恐后的簇拥着,叫嚷着,犹如一团被惊扰的野蜂一般消失在奥戴温和士兵们的视线。那些人不知到前面有什么,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跟着跑就对了,跟着跑前面一定有便宜占。跟着跑是大势所趋,跟着跑才是全部人生。

奥戴温看了下整理在一个本子上做记录的奥戴蒙。他走了过去:“在做什么?”

“恩?哦,这附近,有六个居民区。居民大部分都在贵族开的工厂里赚钱。道纳康家给的薪水……是最低的。去年蔬菜涨价涨的厉害……据说镇长家养了不少二等民情妇……”奥戴蒙絮絮叨叨的记录着。奥戴温无奈的抓住他的后衣领。拎起他丢到车子后座上一溜烟的离开了这里。

公路两边起跑的人们终于在破工房那里相遇了。他们互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当然什么也没发现。他们四下打量着,互相打听着,就是不舍的离去……

一场雨,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莫名其妙的停,这真是个古怪的季节。

第53章 温圣德大厅,牵绊的三个人

两条四百米长,铺满珍馐百味的餐桌平铺在丹尼仕柯的温圣德大厅外的花园里。在丹尼仕柯,除了皇帝登基的辉煌殿,这里是最大的场地了。以前这里一般是庆祝皇帝迎娶皇后,骑士宣誓的地方。这里无疑是个神圣的场所。它分量不同。

路易穿着一套漂亮的古典礼物,像个小绅士一般。最近,这小家伙长肉了,原本凹陷下去的脸颊此刻红润润的。虽然再不能如埃德蒙期盼的那般变回胖球子,但是,我们现在就能从这张开始正常发育的面孔上能端详的出他将来的样子。一定是位英俊非凡的王子。

路易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好像很忙碌且快乐的气氛。许多许多的杂声慢慢的在温圣德院子的上空交杂着。诺曼十三去世三个月了。按照遗嘱,埃德蒙大公必须在九月前和威尔科特斯侯爵办理完订婚仪式。今天在这里,正是要举行这样的庆典。路易出生后就没见过这样庞大的聚集。诺曼十四也许是想补偿什么吧,一切都是最好的。能办到的好像都努力办到了。上个星期,他这个正牌父亲,被远在贝因托的儿子一顿埋怨,几乎无地自容。最后还是埃德蒙不计前嫌的帮他抵挡了一些压力。不然,他可真的不知道怎么好了。为了补偿那位波纹科菲先生,为了表彰那位波纹科菲先生。诺曼十四大大的封赏了波纹科菲先生一块封地。

对于波纹科菲和埃德蒙的关系,也许是出于埃德蒙大公的私心,他还是想方设法的把他保护了起来。他现在依旧是他的第一秘书、若代堡的各位也紧紧闭起嘴巴。毕竟,有些东西拿到台面上,压力可想而知。

许多声音在互相的愉快的招呼着,精明的声音,献媚的声音,趾高气昂的声音,虚心求教的声音,世故的声音,做作的声音,看透一切的声音,刻薄的声音,娇媚的声音,平淡以及洞悉一切的声音,这些声音交汇着,最后变成连菜市场都不如的吵杂。

“路易,进来。把门关上,外面太吵了!”埃德蒙在屋子里大声的说。

“好的。”路易答应了一声,从栏杆上下来,走进屋子关起门,大门的密封度实在是好,它立刻切断所有的吵杂。

这是一间二三百平米大的休息准备室。埃德蒙在这换礼服,等待一会开赴“刑场”。比起院子里的喧杂。这间屋子是空旷安静的。原本埃德蒙的家人就不在这里。所以这里只有若代堡的人,简小姐,奥戴维四兄弟。请假回来的安吉。路易。波喇喇和刚刚被调任到这里的利维中尉。是的,利维先生已经是中尉了。不过,即使他是中尉了此刻他和靴子的关系似乎还是割舍不开。

埃德蒙伸着腿,利维正抓着一只非常精致的长靴往他腿上套。埃德蒙托着腮侧靠在长背椅子上看着坐在旁边看仪式程序册子的波纹科菲。波纹科菲神色淡淡的。似乎大雨那天的不甘,埋怨都消失无踪了。正是这样的。他不想计较什么,人生最怕的就是计较,只要这个人从身到心都是属于自己的,那么,他还求什么呢?他不求,也不去想。管好眼前的幸福就好。

“路易,到这边来。”安吉在房间的角落发现一排柜子,柜子上满是巨大的抽屉。她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但是又不敢,不好意思打开,所以她决定矜持的利用下路易。

路易冲着安吉跑去,步履里多了许多少年人该有的顽皮。埃德蒙看下路易:“这家伙,三个月胖了二十斤。还会胖下去的。”

波纹科菲抬头看下玩成一团的妹妹和路易,笑了下,点点头。接着继续研究册子。

“嘿!”埃德蒙。

“恩?”波纹科菲。

“你现在求我,我立刻带你私奔。跑到个远离这里的地方。我们到那边后我给你举行个好过这里百倍的婚礼。”埃德蒙的神情带着一丝挑逗和最后的试探。在附近摆弄礼服的简小姐,呆了下,神色紧张的看下这两个人。

“你休想。”波纹科菲嘴角露着冷笑。逃跑,能跑到那里去呢?既然背负下这个责任,就不要再逃避了吧,他愿意和他承担一切困苦,即使是死亡也是甘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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